花鑫忍着笑,说道:“你要回去探望老人?”
周谷城开始紧张起来。
温煦低着头,嗯了一声。
“这几天……”花鑫故作思索模样,“事情很多,忙过这阵子我给你放假。”
周谷城马上搭腔:“对对对,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温煦没吭声,只是点了头,看上去非常听话。
而就在他们吃着早餐的时间里,当地警局发生一件暂时算不上事件的事件。
昨晚,报警台收到一通奇怪的报警电话,声称在灰云山树林内有一具尸体,没等警务人员问个清楚,通话就被切断了。警务人员很担心报警人受到人身伤害,立刻追踪定位,奇怪的是:不但追踪定位不到对方的位置,就连手机号都从微机记录里消失了,如果不是还存有录音,警务人员几乎以为根本没有接到过这通报警电话。
因为这种奇怪的现象,报警录音被上报到警局刑警大队。
“再放一遍。”杜忠波听过报警录音后,眉头微蹙,让下属再播放一遍。
「在灰云山那个树林里,有尸体。」
杜忠波沉思了片刻:“再放一遍。”
「在灰云山那个树林里,有尸体。」
如此播放了十几次,杜忠波忽然站起身,拿了手包朝外面走。下属问他:“队长,你干嘛去啊?”
杜忠波摆摆手:“出去走走,今天不回来了。有事再找我吧。”
杜忠波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奇怪的报警人正是前几日让他觉得有些古怪的快递员——温煦。
杜忠波去了技术组,给出一个手机号,说:“帮我定位这个手机号,看能不能查到昨晚十点半到十一点在什么地方。”
技术组的同事噼里啪啦敲了一会儿键盘,遗憾地说:“这个手机一直关机,查不到。”
杜忠波摸了摸胡茬,喃喃自语:“关机啊。”
这时候,技术组的组长回来了,看到杜忠波,眼睛一亮:“你怎么在这呢?刘局到处找你。”
杜忠波嗯了一声,转身要走,技术组长看他那样不像是去找刘局,便提醒:“一会儿开会了,你干嘛去啊?”
杜忠波摆摆手:“去剃个头刮刮胡子。”
技术组长苦笑不得。
杜忠波给快快快递公司打了电话,找温煦,结果被告知温煦已经辞职了。于是,杜忠波又摸摸胡茬儿,琢磨着真的该去剪剪头发剃剃胡子了。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贴在车里的一张泛黄便签上,上面写了两个数字:9/10。
差点忘了,今天要给前妻送孩子的抚养费。
其实,抚养费可以直接用手机过账,而他坚持每个月去见前妻一次也不是还有旧情,他只是希望,前妻能让他看看儿子。
上午十点整,杜忠波把车停在了某家保险公司的门前,负责接待的两个女孩儿都认识他了,每个月都要来,每个月都被损一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女孩儿客气道:“杜警官,你稍等一下,我去通知杨经理。”
杜忠波摸摸下巴,因为剃了胡子,手感欠佳。
他知道,前妻至少一小时后才会出来,好在,他早就习惯了。
与此同时。
花鑫开车带着温煦堵在马路中间。半小时前,温煦将周谷城安顿在一家宾馆,兑现了昨晚与花鑫的的诺言,花鑫没说什么,事实上,丢下周谷城之后,花鑫什么都没说。
温煦觉得老板一定还在生气,故而也不敢多言。
早上九点,还是高峰期的尾巴,车子堵在半路上久久不动,车里的气氛压抑,温煦不习惯,也不喜欢。半晌后,他到底还是憋不住,开口道:“老板,你还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
“我带人回去住。”
花鑫打开车载音响,让舒缓的小提琴曲流泻出来。
温煦不解花鑫是什么意思,不回答,不责怪,听起了音乐。
车子随着长长的车龙缓缓而动,不知道过了多久,花鑫忽然问:“你的钱就是借给他了?”
温煦低头摆弄着手机,不回应。
“温煦,你家里的事我不想过问。”
“那就换个话题吧。”
谁说温煦脾气好?谁说温煦懂得审时度势?不,这些东西在温煦身上是不存在的。
温煦是花鑫的员工,这种定位虽然不准确,倒也算的是应景儿了。员工对老板该是怎样的态度?就算没有毕恭毕敬,至少要有个上下级的敬重感吧?可是,用这一点为标准来挑温煦的毛病,也挑不出什么来,因为平时里他把花鑫照顾的非常好,几乎什么事都听花鑫的,有些时候还非常敬佩花鑫。然而,谁没有个脾气呢?触到温煦的脾气,他也会闹腾闹腾。可这种程度的闹腾在花鑫看来,就像小刺猬努力竖起身上的刺。
刺,并不是为了攻击,更多时候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此时,温煦也有些后悔。本来是想哄哄老板不要再生气的,说着说着,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于是,车子里的气氛又压抑了起来,就连悠扬的小提琴曲都无法起到什么作用。
经过了漫长的堵车后,他们赶到了廖文文工作的地方。花鑫停好车,解了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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