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人流熙攘,花鑫站在树荫下抽了根烟,回想廖文文的每一句话,判断究竟有多少水分。
十几分钟过去了,花鑫不得不承认,廖文文说得都是实话。但是,杨俊被迫给钱文东顶罪,这只是前因,还不足以成为她加害钱家叔侄的犯罪动机,所以,关键是:杨俊出狱又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花鑫自然明白时间轴为什么将他们抛到光头被杀现场。杨俊出狱后在程双林的公司上班,但是钱文东似乎不想轻易放过他们,暗中下了绊子,搞垮他们的公司,杨俊一怒之下找狱友撬了钱毅的门,偷了钱毅的货。
钱毅连光头都杀,会放过杨俊?但是,杨俊死于自杀,其原因是杀了程双林。这俩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是廖文文?
思及至此,温煦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板你快回来,我有大事跟你说。”温煦急道。
花鑫熄灭了香烟,把烟蒂扔进了垃圾桶,转身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你快回来。”
花鑫也没怎么着急,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车旁,打开车门进去,见温煦一脸焦急的模样:“到底什么事?”
“我们算错了时间!”
“什么时间?”
温煦开始翻包:“你跟廖文文走了之后,我遇到杜忠波了,就是调查公司现金失窃案的那个警察。本来就是闲聊两句,但是他说昨晚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好像在东林体育馆那边看到我了。”
花鑫一头雾水:“然后?”
“然后,他打了一个特别不着边儿的比喻。”
花鑫还是不明白。
“他说,有时候看手表的数字会觉得一分钟很长很长,就像时间已经停止了。其实呢,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花鑫的脸色微变,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又不甚明了。
温煦急道:“所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咱俩去工地那次,你还记得吗?2013年12月12日晚上零点。”
“我像是失忆了吗?”
温煦下意识地拍拍花鑫的手背,没空理会还在生气的老板,拿出一沓资料给指着说:“你看,我们去工地那次是以程双林的死亡时间01:00设定的,根据时间轴的规律,我们在2013年的落脚时间是午夜零点,算上90分钟的时间限制,我们离开2103年的时间应该是01:30。但是,尸检报告上写着杨俊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2:00 。按照杨俊的死亡时间来算,那天晚上我们不应该看到杨俊跳楼的。”
花鑫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
震惊仅是一瞬,花鑫很快冷静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温煦好几眼:“你先告诉我,从那个‘很长很长的一分钟’到‘我们不应该看到杨俊跳楼’这两者之间,你是怎么转过来的?逻辑关系呢?”
温煦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花鑫,傻乎乎的样子完全不像抓住重点的人。
花鑫被他的表情逗乐了,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算了,以后我会教你多读些书。”
玩笑归玩笑,温煦发现的纰漏还是让花鑫非常在意的。
“老板,时间轴抽出花样来了?我们丢了三十分钟啊。”
“不,时间轴不可能出错。”花鑫再一次肯定,“当时,我看了表,的确是零点,九十分钟也没有错。我想,有错的不是我们,也不是时间轴。”
“法医错了?”
花鑫还是摇头:“不,法医也不会出错。”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第27章
“现在还不清楚。”开口的时候,他的眉心微蹙。
“老板,问题是不是很严重?你是不是很担心?” 温煦小心翼翼地问
闻言,花鑫促狭地看着温煦:“想什么呢?这点儿事查清就好,担心什么?”
“那要是查不清呢?”
是啊,如果查不清怎么办?
花鑫的笑僵硬了一下,眼睛里闪很难过一丝悲伤,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温煦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眼神,心里倏然一紧。
不知道,老板会说什么。总觉得不大想听。
“小温煦,你要清楚,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谜团都有答案的。”本是一句有些无奈的话,花鑫的声音却是很温柔很温柔。
被这温柔的声音蛊惑了,温煦不再深问下去而换了话题:“廖文文,你们俩的谈话我听见了,你觉得她说了实话吗?”
汽车缓缓驶入机动车道,花鑫回道:“她说得都是实话。但是,跟钱毅一样,在实话里隐藏了一些信息。”
廖文文对花鑫说:他们太贪心
“‘他们’自然指的是杨俊和程双林。”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这两个字,把杨俊和程双林推的很远。拉开了距离,撇清了关系,就像是暗示,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花鑫说完,温煦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怎么被你一说,感觉真的就不一样了呢?”
遣词用字其实是很微妙的。就像某人常说:我们如何如何。这说明某人与“们”的关系很好;也有人说我跟他们如何如何,这样的用词会传达给听者一种讯息: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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