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臭味。
斯见过后,刘健作为邀请人,站在中间开口说了话:“今日诸位来赴会,应该有所准备,这里乃是雅苑,我等读书人相聚之地,既然来了,就请各位先吟诗一首,留下墨宝,园中之景,皆可入诗、入画。”
这些,人聚到一起就是为了彰显才华的,这个开头大家都很喜欢,甚至吴瑛都提笔蘸墨,写一首诗来显摆自己了。
吴有为脑海中无数诗词歌赋,他倒是也会绘画,只是原主的画作只有水墨画,且并不高明,他就选择了诗词。
只是他不知道写谁的好,最后看到满苑春花,又有蝴蝶飞过,终于选择了一首纳兰性德的《菩萨蛮》中的《春花春月年年客》
到了明朝这个时候,诗词已经饱和了,因为唐诗宋词元曲这都齐了,明代又有捡漏的,等到了清朝,也就没什么可写的了,纳兰性德能出彩,独成一系,可见他的诗词造诣有多高了。
这首意境正好,又符合当下眼前的景色。
他想了半天,吴瑛那边已经写完了一首诗,看他没动笔,立刻就有了优越感,张口大声的道:“小叔,你写完了没?”
众人都在静思,想写一首惊艳一点的诗句出来,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谁不想才华横溢,独占鳌头啊?
“禁声。”吴有为头都没抬,还在慢慢的研磨砚台。
众人都被吴瑛的大嗓【门儿给吵到了,有的人匆匆写了一首,有的人对吴瑛怒目而视。吴有为却慢悠悠的挑了一支毛笔,吴瑛又开口道:“小叔,你倒是写啊?平时不是很有学问的样子么?"
“有学问,和作诗是两回事。“吴有为开口道:“还有,你不要这么聒噪,又不是长舌泼妇。
吴瑛一噎,脸色“呱嗒“一下子就撂了下来:“小叔还是好好想想吧,作诗可不是学问好就能做出来的。”
说着,虚点了点自己桌子上的白纸黑字:“侄儿已经写完了。”
刘健听见动静走过来,正好听到吴瑛的话:“怎么,吴家大侄儿写完了?本官看看。”
刘健在这里是已经出仕了的人,他自称“本官”,别人就要恭敬地叫他“大人”,而他们自己,有功名的不熟悉的就只能自称“学生”。
吴有为跟他熟悉,称他“希贤兄”。
而吴瑛可是连秀才都不是,他见了刘健竟然也没行礼,就将自己的大作奉上了。
刘健看了看,他好歹也是进士及第的人,一眼就看出这首诗辞藻华丽,语句辉煌,只是,华而不实。
简单地说,吴瑛的这首诗,跑题“了!
吴有为却已经开始写诗了。
他是最后一个写的,因为吴瑛写完后一直跟他说话来着,打扰他。
春花春月年年客,怜春又怕春离别。
只为晓风愁,催花扑玉钩。
娟娟双蛱蝶,宛转飞花侧。
花底一声歌,疼花花奈何。
他写完的时候,恰好有一树杏花飘然而落,傍晚的余晖里,杏花春雨中,少年清隽的脸庞,温润如玉的气质,谦谦君子一般,但眼波流转间,却有一丝少年人特有的狡黠
两只蝴蝶翩翩飞舞在他身后,又有两只过来,四只蝴蝶上下翻飞,十分应景。
“春花春月年年客,怜春又怕春离别... 春花春月年年客,怜春又怕春离别... 好诗,好诗啊!”刘健眼睛都冒光了:“此诗一出,何人还敢咏春?"
众人都细细品嚼,这诗真的十分贴切,尤其是刚才,暮春之中,杏花雨下,吴有为的样子,简直太贴切了。
吴瑛嫉妒的捏碎了笔杆子。
这样出风头的事情,应该是他吴瑛,而不是这个没用的!
只是他忘记了,这里不是吴家,他的样子众人都看在眼里,想到刚才他大声说话,被打断了思绪的人当然将这口怨气洒在了他身上:如果他不大声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样的好句应当出自我手才是!
于是几个人将吴瑛当成了出气筒,一个个开口冷嘲热讽,吴瑛也憋气呢,这应该是属于他的荣耀!
然后吴瑛就跟那几个吵了起来,都是少年人,意气重。
那几个人说吴瑛打扮的像个纨绔子弟!
吴瑛就说他们几个看起来家境不太好!
那几个人讽刺吴瑛;吴瑛就直接明白的骂回去。
他在舅舅家,曾经跟几位表兄打过架,听他们骂过人,学会了一直没有地方用,这次可好了,他骂的痛快了。
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还是读书人吗?比市井泼皮还能骂人!
“有为贤弟,我希望下次你来的时候,不要再带晚辈。”刘健板着脸道:“雅苑的主人,想必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登门,简直脏了雅苑的地方!"
吴有为万分羞愧的道:“小弟知道了,这孩子从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大家别介意,别介意。
他这边道歉倒是利索,那边吴瑛目瞪口呆!
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吴有为没办法再让吴瑛留下,带着他羞愧的拱手告辞,灰溜溜的走了。
连晚饭都没吃,茶水也不喝了。
刘健那么挽留都没留住,吴瑛脸色铁青,骑着马回了吴家,他要回去跟父母和祖母好好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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