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虽是皇帝却也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他明明知道蔓尘是被人冤枉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却不能为他说上一句话;就像他明明想见他,想的全身每一块骨骼都在叫嚣。可是他却只能在西牧王提出要求时才能找到来见他的理由,只因为他是皇帝啊,他不得不有诸多顾及。
明日西牧王一走这件事就再也瞒不下去了,可他不会让他有事的,一定不会!
车门被打开,盛装的人儿缓缓走进来。
康晨松抬首向那日思夜想的人儿盈盈一笑,“你怎么瘦了许多,可是那般奴才们伺候的不用心?”
蔓尘愣了片刻,这才低眉垂首道:“没有,只是没什么胃口!”
康晨松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无奈的忧伤道,“你可是还在怪朕?可那一日那么多人看着,真不得不那样做!”
“我明白!”蔓尘一拢额前的发,自嘲道:“我不也是百口莫辩,陛下那样做并没有错。”顿了顿他又道,“只要您肯信我就好!”
康晨松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他在他耳边轻道,“朕自然信你!蔓儿,朕如何能不信你!”
蔓尘只觉得眼睛微微一热,忙侧过头去不敢叫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脆弱。他所等的,其实也就是他这一句话啊!
“那么枫……王爷他也不可能会背叛您的!”
康晨松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睛却不再看他,也不再言。
蔓尘见他这般不又紧张了几分,“我与王爷早已断了私情!”
康晨松无声而笑,他转回首看着蔓尘,一如那日悲哀和怜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抹怜悯其实是留给他自己的。
“蔓儿,你何苦再来骗我?若是你们早已断了私情,那么那日在御花园他为何还要擒着你质问你心里活着的到底是谁?那日,你看着他和华阳走在一起又为何会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就连我在你门外站了一夜你都不知道。蔓儿,你到底是在骗谁?!”
“松……”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伤了他,可不想他却已经看得这样清楚。
康晨松微微侧开头道:“过去的事情朕不想再提,蔓儿你一次次叫朕失望,这一次就按着朕的意思来吧!”
蔓尘心中狠狠一窒,那一刻他从康晨松的话里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他表现得太过平静,给人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压抑感。
蔓尘想要再解释,他应该阻止康晨松的,只觉这样告诉他。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銮车就稳稳的停了下来,太监尖细的声音高唱到,“陛下驾到!换后娘娘驾到!”
康晨松整整龙袍向蔓尘伸出手,似陈述又似保证道,“蔓儿,你始终都是我康月王朝的皇后!”
康晨松牵着蔓尘的手走到众人面前,看着整整齐齐的跪在脚下的人,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优越感直教人痴迷。
是啊,他是那皇后高高在上。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能轻易向那些想要陷害他的人低头!
彭禄之是彭怀宇的父亲,他本只是普通的五品侍郎,却不知祖坟冒了什么青烟。先是出了一个昭媛,然后又有了一个如此争气的儿子。
眼见儿子娶了异国公主已是极其风光,而今连皇上和皇后都来参加儿子的婚礼,当真是几世才修来的福气。
以主翁自居的彭父忙迎上前到,“承蒙陛下和娘娘在百忙中还能抽出时间来参加大儿跟公主的婚礼,臣深感皇恩浩荡!”
康晨松道,“怀宇乃我朝三品大员,为朕的左膀右臂。何况还是与西牧公主的和亲,朕如何能不来!”话说得很明白,朕和皇后今天来冲的是你儿子和儿媳的面子,跟你半点关系也无!
康晨松早就跟蔓尘说过这人,跟彭怀宇的精明能干相比他这个父亲实在是中庸的可以,偏偏又不思进取贪图享乐,不知痛了多少篓子。要不是顾着彭怀宇和余昭媛的面子早就该被康晨松赶回家种地去了。
彭父油光光的面容笑得有些尴尬,正巧彭怀宇携了昭筝过来下拜道,“臣亦叩谢陛下荣恩!”
昭筝却没有这么多礼节,三步两步凑到蔓尘跟前道,“颜哥哥果然来了,您看筝儿穿中原的嫁衣好看吗?”
蔓尘颔首道,“今日的筝儿最是漂亮!”
昭筝闻言欢天喜地的挽了彭怀宇的手道,“怀郎,你看颜哥哥也在夸我呢!”
彭怀宇眉眼低垂,并不回话,只是让开一步道,“请陛下和娘娘进府上坐!”
蔓尘与彭怀宇擦肩而过时突然轻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怀宇,你从来都是聪明人,我祝你幸福!”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光芒万丈的二人身上时,无人注意到今日的新郎官却悄悄的捂住了胸口。满目山河空念远……你果然早就知晓!
本来走在前面的昭筝突然转过头来,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道,“怀郎,我们一块进去吧!”
从未说出口的爱慕在这一刻悄然逝去,而他只能用零点另一面的时间去缅怀。只因为他爱上的人离他如此遥远,他连说爱他的资格都没有。
凤凰枝头,犹如天高!
回去的路上康晨松问蔓尘,“你从何时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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