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紫金龙袍的男子鹰眸阴郁,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的动作却无人可知,甚至连他自己的不曾注意到。
那日在源擎宫中那个如花的少年俯下身在他唇边印上浅浅的一吻,那一吻极轻轻到仿佛可以忽略掉,可是待他离开后才发现那极浅的一吻却又像烙印一般在他的心中留下淡淡的痕迹。
那少年说,“我会回来!我一定会回来向你讨回你所欠我的,所以……在我回来之前请你要代我保护好母妃!”
他还说,“如果我能回来,我会带着整个康乐国做我的回礼!到时我不但要讨回你所欠我的,我还要你的昌源国!”少年的眼中闪烁的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最后,他说……
“凛的话……蔓儿记下了!”
少年那时候的笑容犹如百花齐放,美艳的不可方物,直叫人过目便永世难忘!
那一刻他几乎也要相信总有一日他真的会回来,会回来报复他,取走他的天下……
作为帝王他绝不允许第二个萧行风的出现,于是在他搬回淋池宫的那些日子里他刻意不去想起他,可是愈是如此愈是不能自拔。一回到源擎宫中嗅到的便是属于他的香味,不,不完全是,只有将他抱在怀中混合了他的体香后才是他这些日子里所熟悉的味道……
他命人换上了味道极为厚重的檀香来掩盖本身的味道,半年来的日系相处少年他成功的在他心上占去了一席之地,他不得不承认他赢了。可是作为帝王,他不会向他认输!
那日的典礼去掉了平日的慵懒和淡淡的妩媚,一身艳红色宫装的他越发的妖娆迷人,可是他却固执的以为绿色最适合他,不是因为他师傅那种风淡云轻的青色,而是属于他的富有生气的浅绿的颜色。
他故意不去看他,帝王无心。即便是刚刚生长出来的心也不是为他,而是为一个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所以……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将他彻底遗忘,对他而言如同其他人一样只有有用亦或无用之分!
可是而今那些人说他死了,似在和亲的路上,甚至连尸体都被火烧的面目全非。思及那日明明是口出狂言却依然那么优雅自然的少年,赫连榕凛只是觉得讽刺、以及……不可思议!
对,就是不可思议!
他不能相信那样的少年会那样的轻易的死掉,那人的弟子,怎会如此无用!
思及到此鹰眸中的阴郁散去豁然开朗,如此说来,唯一的解释便是那尸体并不是他。
既然如此,而今……他又去了哪里?
“陛下,康乐使臣求见!”
在大家都沉默以对的时候一个尖锐的生意无疑如地雷乍起一般使得朝臣们立即炸了锅。
“康乐在此关头派出使节是何用意?”
“我听说与六殿下死在一起的还有康月国的两位将军,莫非是为此事而来!”
“并无不可,康乐的两名特使都死掉了而我方特使却是无事,难保康乐不会以此作难!”
“哼,人是在他们那边出的事,我们还没说什么他们倒是有脸找上门!”
“康乐毕竟内乱还未完全平息不宜开战,此时来朝也有可能是为了调和而来!”
“是啊……”
听着朝臣们的议论座上的紫金绣袍男子鹰眸中闪过明显的不耐,一声冷哼让议论不休的朝臣们齐齐安静下来,仰光殿又恢复了开始的安静。
“人都已经到门口了还用尔等若无事般在这里喧哗!宣!”
面对帝王毫不留情面的责骂朝臣们诺诺称是个个偃旗息鼓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哪里出了差错惹恼了这个善变、无情的帝王。
康乐此行派出的显然是一文臣,只见那人走到殿前落落大方的行了一标准的的国礼。
高坐上的紫金绣袍之人鹰眸微眯,帝王的慑人之气浑然天成,还未开口便使人承受了莫大压力。
昌源帝果然不若常人,使臣暗自心惊之余越发加倍小心,惟恐一个不是招惹了这位陛下坏了大事。
“特使千里迢迢赶来我朝,可是有何要事!”
特使忙低下头不敢与那双锐眸多相视片刻,恭敬道,“臣奉我皇之命,为先前和亲使在我国境内遇害之事而来!”
此言一出又引起了朝臣们的话端,只是碍于陛下之前的训诫也只敢与身边的同僚低声议论不敢大肆谈论。
座上的男子换了个姿势,仿若浑然不在意眸中光彩却越发凌厉了许多,“哦,朕倒要听听看康乐君主要给朕一个怎样的解释!”
即便是不去看依然可以感觉到那压抑的气势,特使敛下心神毕恭毕敬道,“据我方查证,先前经过落石坡贵朝两位少将为混淆歹匪视线将队伍分成两队,由和亲使一队先行。可有此事?”
候在殿中的蓝琦站出来道,“不错,到达落石坡前殿下曾提醒过我落石坡乃鱼龙混淆之地。其本身的盗匪本不足为惧,为防有宵小之辈趁机化作盗匪偷袭有意破坏两国和亲,所以才有此一义。事后也证明殿下所虑绝非杞人忧天,确实有武功卓越之人混于盗匪之中欲取殿下专座的轿辇!”
闻此言朝中之人各有心思,原来这是六皇子的决定想不到六皇子殿下年纪小小确实有几分远见,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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