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锐利,一个淡然,刹那间刀光剑戟尽显却又出奇的平静安宁。
最终还是先发狠的燎风招不住先叹了口气:“得,我没这闲工夫跟你在这大眼瞪小眼的瞎猜,有话直说没话就带着门口那一堆门神给我走人。”
“现在这局势你比我清楚明白的多,你都这样取轻避重的避而不答我能说什么,”熔夜也缓了口吻,“我的来意我想你比我清楚,你若是我会让我怎么说?”
“那你若是我会希望我怎么做?”燎风避而不答反而将计就计的反问回来。
而熔夜好似早知如此,淡然的唇角微微酱起一抹笑意,从容悠然的端起手边的半盏茶,杯盖磕碰杯口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不相帮,作壁上观。”
“呵!”燎风诧异的轻笑,灿金的瞳仁再次上下打量熔夜是目光中多了几分刻意掩藏却仍旧无法尽数遮掩的神情,“我想你那几个哥哥知道你这么跟我说说不定会直接气死。”
“说不定一怒直接给我直接绑了给我来个千刀万剐呢!”熔夜不以为意的反倒开始添油加醋,“能说动你倒戈当然最好,但能和你达成协议不至和我们刀剑相向当然也不错,虽然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计策,不过……”
说着,熔夜抬起被茶水雾气熏得有些水润迷离的眼眸,碧色的眼眸三分迷离六分睿智一分狡黠,只看得让人心神荡漾而自身却不自知:“我看你也不傻,虽然不干什么好事儿,但也不至于脑子短路到选这么一条大风大浪前途未卜的路来走,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懂得见好就收的。”
可是我认为的好却不是你认为的好,我认为的为你好也不会等同于你认为的对自己的好,就像此刻,熔夜的退而求其次,却不一定是燎风想要的选择,在利益与感情里面,有人看中利益,就有人愿意为了所谓的情而放弃利益。
“霄……若我说……”看着这样的眸子,燎风不由自主的起身。
“什么?”熔夜没有听清的疑惑道。
“没什么。”猛的僵直的转过身背对着熔夜,“我会两不相帮不会插手神魔两族的纷争的,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的哥哥这点大可放心。”
隐匿在青色衣衫中的右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修剪圆融的指甲印在手掌中一道道月白:“这种时候神域可离不了你,早点回吧。”
“哦,”目的达到了熔夜的确可以功成身退的返回,这是精灵王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让自己在这久留让熔夜不禁愣了片刻,想到以前这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变着花样的想给自己留下来,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新奇的食物的,虽然每次留下来到后来定是自己占不到便宜,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想到屋外还等着的众天使,熔夜心下不禁了然,临走时还不忘冲燎风吆喝道,“你这茶不错,味道清清淡淡的一点儿也不苦,我包点回去啊。”
说着,不等燎风应允便冲在屋外时候的精灵使了个眼色,侍候在燎风身边多年的精灵当然知道两人相交甚好的关系,自是电打的似的一溜烟就给把今春新摘得茶叶包好送来,而燎风自始至终背对着门外不发一声。
一重天。
从未离开过九重天的霄从不知道,离开九重天尽是如此轻而易举,亦或者说跟着这个男人离开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永远像只笼中鸟儿的霄第一次没有周遭禁卫的遨游在天空,长久的飞翔遨游,翅膀不停的阖动竟不觉酸痛,亦或者说连这酸痛无力都是如此的甜美美好。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用自己的翅膀让自己飞翔,用自己的触觉听觉去感受,或许只有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才能如此放纵肆意、无拘无束吧……
看着眼前不远处空中悠然自若的男人,举手投足中皆是潇洒风流的高贵,心底流过一丝一样的情绪,自出生至今沉寂了几百年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跳动,不似其他几个兄弟那般的亲人,却让人不禁想要靠近、想要依靠……
第一次离开九重天,还是跟着一个才见不过两面的人,更是一个魔族,神族的宿敌,心中岁有不安,却不曾恐惧害怕,仿佛冥冥中对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为这他举手投足间的器宇不凡,为这他犹如天生的霸气不羁。
“去哪儿?”霄问。
已经飞了许久了,除了九重天他哪儿都不认识,包括此刻已在一重天他也全然不知,若是在这么走下去,出了神域也不是不可能。
“好地方,跟着就是了。”自信满满的男人如是回答着。
不曾回头,连会回答的神情都无法看见,但闻言的霄却仿佛并不介意,迅速鼓动了几下翅膀,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看着在风中飞扬的深蓝披风,张扬不羁霸气十足,看着眼前伟岸挺拔的身躯,霄不禁扬起了唇角。
一路跟随,霄甚至无法留心观赏这一路的风景,虽然战火连天硝烟狼藉也谈不上什么景致,目光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不由自主的往那个陌生男子身上靠,他甚至没有发现四周的景致早已从用不夜色的白昼渐变成晨昏交替的天空、从晨昏交替的天空变成了永无黎明的黑夜……
入火烧云般墨中带着丝丝红蕊的夜幕,赤红入血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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