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看到顾少白和莫冉,眼睛一亮,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央求道,“二位爷救救我,救救我……”
顾少白皱皱眉,虽然也曾听说过妓院娼嫽不乏心态变异不怎么正常的客人,而今天遇到这一遭可不正应了这道听途说。
他叹口气,看来是躲不下去了,双手把男孩子搀扶起来。
大概看了看他身上的伤,一道一道鲜红刺目,都肿着手指头高的棱子,除此之个,青青紫紫斑斑驳驳几乎布满了整个身体,脸上更是被掴得几乎看不出原先清秀的五官,唇角还凝着未干透的血迹……
看得顾少白倒抽一口凉气,他把男孩儿往身后一拉,冷冷地瞅着追上来的那人,喝道,“你要干什么?”
那人身后跟来个个头不高、斜眼耷拉眉的家丁模样的人,口里喊道,“少爷,少爷……您跟这小崽子置什么气,让这院子里的龟奴给您绑回来不就得了……”
三角眼看顾少白居然挡住他的路,怒火更盛,三角眼几乎瞪裂,他用鞭柄指着顾少白道,“你谁啊,赶紧滚开……”
他身后的家丁立刻一马当先冲到前边,也用手指头以戳着顾少白,尖锐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们什么人哪,认识这是谁吗?敢挡我家少爷的路,不想活了……”
莫冉在一旁,悄悄对顾少白说道,“是王似道的儿子,王竟非。”
顾少白仔细看了看三角眼,这就是皇后的亲外甥,在京城恶名远扬,人称“京陵恶犬”的王竟非。
他点点头轻声道,“你莫出声,听我吩咐就行。”
莫冉点点头。
这又是骂又是嚷的,惊动了不少人,都围着看热闹,无奈都碍于王竟非的身份,竟无一人敢上前来劝阻。
顾少白大笑了两声,“小爷我当然认识这位少爷了……”
三角眼当即胸脯一挺,嘴唇一咧,斜眼望天,觉得天地之间都盛不下他这张脸,“既然知道爷是谁,还不让路!”
家丁不负众望地也赶紧展现狗腿风姿,一叉腰,尖声细气地喊道,“就是,赶紧滚开,小心少爷一个不高兴,拿你们都下大狱!”
顾少白哼笑道,“这位少爷,不就是姓‘王’名‘恶狗’,字‘非人’的京陵一犬么?”
王竟非和家丁对视一眼,家丁尖声道,“少爷,他骂您!”
王竟非吼道,“爷耳朵不聋,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叫王大他们,给我打……”
不待主子说完,家丁转身一溜烟儿地往院外跑,应该是去喊王竟非的贴身护卫去了。
看那人踢踢踏踏地跑走了,顾少白转身对莫冉喊道,“上啊,笨蛋,可劲儿揍他!”
莫冉一听,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就扑上去了。虽然他没能继承定北侯的衣钵,但被逼上架那几年,毕竟也不是白给的,武功虽然没多精妙,好歹练了一身钢筋铁骨,打个把人绰绰有余。
而且,他老早就看这只狗不顺眼了,仗着王家的权势欺男霸女坏事做尽,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只恶犬一回。
顾少白方才蹲墙根的时候,就发现他们背后有一扇小铁门,只是常年不开,铁锁上锈迹斑斑。
此刻,他趁王竟非被暴击,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奔到门边去砸那把大锁。铁锁被日晒雨淋日久,估计里面的锁芯都被锈蚀了,七八下之后,大锁终于被砸开了。
“咣”地一声,铁门被顾少白一脚踹开,他冲莫冉喊了声,“差不多得了,快跑吧!”
然后,拉着那男孩子当先便跑了出去。
王竟非早就鼻青脸肿地蜷缩在地上,爹呀娘呀地叫成了一团,莫冉又狠狠地踢了他两脚,虽心有不甘,觉得还没过瘾,但耳听得嘈杂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知道是王竟非的人来了,也不敢久留,他暴力全程都未发一言,最后向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恶狗吐了一口,拔腿就跑,三两步便蹿出了门。
歪瓜裂枣的家丁带着人来了一看,吓得魂儿都飞了,京陵地界居然有人敢打国舅的儿子,“唉哟,我的爷啊,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子了……”
王竟非抬起和猪头难分伯仲的脸,一个耳光印在他脸上,嘶声道,“还不快给老子追……”
莫冉很快就追上了顾少白,三人一鼓作气,疯了一般,一直跑到身后再无人声,这才跌坐地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顾少白和莫冉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顾少白的眼镜跑没影儿了,小胡子剩了一半儿。再看莫冉,他长胡子剩了小指粗一缕,一颗大痣摇摇欲坠,脸上的粉冲得一道一道的,别提多狼狈了。
略作休息后,三个人知道不宜久留。
顾少白想了想,直接把他二人带去了慕流年那儿。
慕流年洗漱完,刚刚歇下。
方清池正给他掖被子。起初,是顾少白拜托他多多照顾慕流年,后来,慢慢地,倒成了习惯,每天不来一会儿,不看看这人,总觉得不放心。
倒是顾少白,跟撒手掌柜似的,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方清池,每天跑得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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