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时暮便收到了花九戚的回信,内容简短,意思却很明确——先让两人耐心等罗家的决定,而他自己,大概会在搞定佘月之后进一次皇宫,稍作布置。
如此,两人在罗家算是无所事事下来。除却兴致来时会到院子里走一走,大多时两人还是呆在屋子里,常常是时暮看着花容修炼便能渡过一日,自有罗家的下人为他们送上精美的饭食。
虽然时暮吃不吃无所谓,不过为了让花容多少吃些,还是一顿不落地一起吃饭,这等寻常事对他们来说倒是十分新奇。加之两人对对方又是如何看都不腻的,如此也不觉得时日难熬。
而鵷雏,最近不知为何也压下性子来老实呆在屋里,却不似往常般在榻上伏着,反而更乐意停在窗台上,连话都少说了。
一时听不到鵷雏的声音,两人还真有些不习惯,便在某一天,趁花容修炼的时候,时暮左右无事可做,便将鵷雏抱在怀里揉搓,看看小家伙是不是因为想起余阑珊都要伤心到抑郁了。
不靠近还好,一靠近鵷雏,时暮便感受到鵷雏周身的灵气迅速消失,不由得神情一凛。
时暮小心翼翼控制着灵力自他掌心溢出,又将手附到鵷雏身上,探查到灵气顺着鵷雏的经脉游走了一周后就被吸收殆尽。
时暮把手移开,想着观这灵气的消耗速度,鵷雏恐怕又要生长了。只是这生长速度即便是对于凤凰来说也快得过分,也不知是好是坏。
——怪不得鵷雏近来爱呆在窗台上,毕竟窗户开着,那地方灵力最为充足。
时暮想起自己有几个故友最是熟悉这些灵兽的,或许有时间可以寻他们一问。而现在,时暮也只能压下满心疑虑,将鵷雏放回窗边,又扒拉出几块灵石在鵷雏周围布了个聚灵阵。
见鵷雏周身的灵气充盈起来,时暮才稍微安下心来。
一抬头,时暮便看到窗外有人来往,皆是步履匆忙,神色紧张。
最近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时暮只略一想,便知这些都是刚被召来的罗家的门客。
“恐怕罗启华马上就要找我们了。”
时暮一回头,便见花容不知何时已经运完气睁开眼。
时暮直接抛开鵷雏不管,走回屋内,说:“这样最好,拖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可不想再在罗家待上几日。”
花容还正看向窗户的方向,时暮一离开窗户,花容便看到原先被时暮遮住的鵷雏。
时暮见状解释道:“小家伙大概又要长大了,我就顺便给它布了个阵。”
见时暮扬眉看起来得意的不行的表情,花容不由得笑笑,也就忘了自己方才一瞬间好像看到的乳白色半透明的气旋。
正如花容所料。
面见过自家的门客,调查了花时二人的来历,又不知大大小小商议过多少次,罗启华终于下定决心,招人去叫了花容和时暮。
花容刚说完那话没多久,罗启华遣的人就敲响了花容的房门。
且看那小厮的衣着打扮和态度,花容挑挑眉,这事十有八丨九算是成了。
果不其然。
等时暮给鵷雏附近设下一道保护结界,这着上好衣料,看起来颇有几分地位的小厮毕恭毕敬地将两人带到了罗启华的书房。
书房十分宽敞,只隔一道屏风是罗启华的案几,剩下的地方只摆了张大桌,几个摆件。
花容和时暮到的时候,书房中人已经不少。
罗启华南向坐正对房门,剩下的位置按次序排给罗忠敏并一些门客,再次一些的门客就立在左右。另外有少数深受宠信的下人可以站在主子旁,其余的则在最外围侍立。
这般场景在江湖中可不常见。
纵然江湖中也有等级有高下,不过这只是粗略地划分——以掌门盟主师父为尊,弟子稍次——合理而不森严。
加之江湖儿女或是不拘小节不在乎身份地位,或是心高气傲不愿屈居人下,是以类似的场合往往是约定俗成的按先后选座,不太有甚地位之差。
花容是多年行走江湖的,熟悉的正是这套规则,却不代表他不了解官场的规矩。
他同时暮姗姗来迟,却是放眼望去只在上首空了两个位置,十数人站在四旁,竟是无一人补上这空缺。
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同盟和门客的地位天差地别,同盟与敌人的定义更是相去甚远。
小厮引二人坐到上首的位置,斟上茶就退到罗启华身后。
花容端起茶托。
花容爱的是酒,尤以烈酒为甚,对品茗是没有丝毫兴趣的。是以此时花容茗茶不过是做个样子,目的更在于借着烟雾缭绕,好不着痕迹地观察这桌上的人。
时暮依旧是在人前那副兴趣缺缺的冷淡模样,不发一语,茶也未饮一口。
花容正看了一周,只几人面红耳赤的,好似刚经历过一次争吵,别着脸,不愿看向花容的方向。其余的看起来倒还算平和,罗启无甚异常,应当也是偏向后者的。
恐怕罗启华正是想靠花容来说服剩下这几人,毕竟除开威信不谈,若论此事上的话语权,罗家定是比不上情报更充分的花容。
就是不知道花容的到来是否会让场面有所逆转。
毕竟魔头之子可不见得是个理想的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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