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容,大抵也是这般。
说好今日要带姜看日出,花容和时暮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好好陪他,免得小孩儿小小年纪便体会到“无父无母“的感受。委屈的模样怪让人心疼的。
可没想到,姜性子跟时暮一般,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明明是陪他上山,这孩子反而刚刚看完日出就自己威风凛凛地飞下去了。
也不知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教山下人给注意到,再传出什么奇闻逸事来。
若当真只有传闻也罢,就怕有人信以为真,开始寻找神鸟的踪迹。常人倒还好说,若这天元大陆上还藏着什么能人异士对姜图谋不轨,花容和时暮纵然再强悍,也终究会放心不下。
这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罢。
花容和时暮便想着随意消磨些时间,便赶紧下山去确认下那威风凛凛地小鵷雏有没有被别人看到。
当然,如今的花容和时暮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今日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一语成谶,直应验在数日之后。
当然他们更预料不到的是,这结果于他们二者而言竟着实是期待已久。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且说花容和时暮而今独处。
花容这人心思深沉又惯会“装模作样”,外人是向来都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端倪的。
时暮自然是特别的。
魔头之子的满腔柔情一向都是如春风般在他身边萦绕不散的。
时暮享受这种感觉。
然而今日,这缱绻柔情却让时暮一万分地不自在。
实在太像了。
梦里的花容是如出一辙的温柔,现在的他让时暮不受控制地就将好不容易忘记的梦境回想起来。
看来如花容所言,他真是自作主张将花容拉到了他的梦里,要不然,那梦为何会如此真实?
但是看久了,又不太像。
时暮非但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反而更加如坐针毡。
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般,浮光掠影般的情景提醒时暮,梦里的花容就是在这样的温柔下突然变得凶狠、专注、而且执着。
——就像是蓄意已久终于一口咬住猎物的猛兽。
时暮甚至还能回想起凶狠的花容带来的灼人的火热,令仙人都难耐的火热。
不过后来,花容又变得像是解药一般,给予他缓解燥热的微凉。
对,就像现在一样。
像现在一样?
时暮看向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上覆上了另一只大手。
“时暮,你怎么又脸红了?难不成仙人也会受风寒吗?”
花容故作疑惑,又抬起手来去试探时暮额头上的温度。
已经完成了对姜的约定,又正好要慢慢下山,花容现在可不怕时暮恼羞成怒,乐得跟他为了任何小事消磨时间去。
时暮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厉声说:“你才风寒!”
花容显然是故意取笑他,连风寒这么蹩脚的借口也敢出口。
毕竟花容怎么会看不出时暮的心思
可是时暮再怎么神通广大,也管不住自己为心上人害羞,更管不住自己不争气的脸红暴露心思,竟然只能任由花容取笑。
时暮气得狠狠捏住花容的脸,直把花容一张俊脸捏得变形,也跟着面色通红。
花容虽然身型健美肌肉流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但他那脸上虽看起来棱角分明,竟还有一些软肉。
比不上姜来得柔嫩,但手感也称得上手感上乘。
时暮掐着花容脸上的软肉,又用力把他压得躺在地上,居高临下地说:“你现在不也是面色通红,还要说我吗?嗯?”
这姿势太过危险,花容赶紧求饶道:“不说了不说了,酒仙大人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开我罢。”
因为脸被捏着,花容说得话含糊不清,“不说了”都说成了“不缩了”,简直像是刚学说话的小孩儿,一下子就逗笑了时暮。
时暮松开捏住花容脸的手,笑得捂住肚子,缓了好半天,又故意学他说:“不缩了就好,看你还不算胆大包天,本仙人就原谅你这一次!”
花容就一翻身坐起来,揉揉酸胀的脸颊说:“对对对,小人才不敢胆大包天,更不敢取笑大人做了奇怪的梦!”
“花容!”
这厮又故意调笑他!
这回不待时暮捏他的脸,花容迅速就跳远出几丈,说:“是时候下山了,走吧,酒仙大人。”
堪称拙劣地转移话题。
但若真要比起来,时暮说不定还追不上花容跟他对峙。
花容东躲西藏得久了,他杀人的技术是高超,逃跑的技能则更不遑多让。论及这一点,这天下大概也就只有花九戚能与之相媲美罢。
时暮只能放弃再次抓住“胆大包天“的花容,撂下一句似是而非的狠话:“你就现在威风罢!本仙人早晚在你身上讨回本来!”
“要说谁从谁身上讨回本……夫人大概比我清楚罢。”
花容又特意叫时暮“夫人”,话中的未尽之意就不言而喻了。
“左右,夫人不是已经想起来了?梦里的景象。”
什么景象?
自然是花容居于主导的景象。
时暮又不争气地脸红,心说这人难不成真学会了入梦的法术,还不着痕迹地施展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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