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月像捉到花九戚把柄一样狡黠的笑了。
佘月索性走过去,彼时花九戚刚刚把花容抱起来,还在安抚着小豆丁,小豆丁看起来胆子也不小,一下就开心了起来。
花九戚立马发现佘月,还不知道自己的狼狈早已被看得完完全全,抱着花容,对佘月笑的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说:“我儿子!厉害吧!”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佘月下意识摇头笑道:“这样的家伙,大概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变吧。”
话说场上还在继续,就算一时被花容的眼神震慑住,长生的诱惑还是让他们前仆后继的赶上来。
可花容是谁?
那个叫嚣着要强到颠覆整个大陆的人,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若说魔头,花九戚还比不上他这个独子!
花容右脚向后一滑,掀起一道尘土。
花容站定,双手握剑,伞中剑像是有灵气一般散发出一阵威压,空气都在震动,肉眼可见。
花容挥出一剑,力道之大,令肩膀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开,喷溅而出的血迹淌入其他的伤口。
真正的浴血奋战!
远远看着,只觉得那一剑太慢,慢到看起来就算是耄耋老人也能轻易避开,只有亲临其境的人才会觉得,他们看清了花容每一个动作,却避无可避!
隐约中,只觉得眼前一白,一道光漫开,刺目的让人忍不住闭眼,却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
那是道!
返璞归真,举重若轻!
多少剑客穷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境界,一个少年,竟然轻而易举的挥出这一剑!
剑宗之人死不瞑目!
花容再次脱力的倒在地上,索性直接躺下,倒在血泊中,周围散落着不少残肢断臂。
花容深深的喘着气,感觉胸腔都不停的震动着,发出阵阵回响。
那样的一剑哪有那么容易!
花容感觉自己的肩膀已经没有知觉了,大概是断了。
花容手一松,伞中剑咕噜噜的滚到一边,花容连多看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花容才不是剑客!
剑客的剑是生命,是信仰,是尊严,剑客剑不离手,剑道在心。
剑客是不会让宝剑蒙尘,滚落一边。
而花容的剑,只是一个标志,时刻提醒他牢记仇恨。
花容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撑开了,滚落在血中,沾污了半面伞,看不清原貌,只有剩下的字尤其清晰。
无极仙宗、西厂!
空旷的比武场发出一阵掌声。
在此刻只剩下三个活人的地方震耳欲聋。
佘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比武场中,鼓着掌,说:“你很好。”
这时的佘月已不见初见时的靡丽,看起来认真了不少。
花容只淡淡撇了一眼,没有力气回话。
是父亲的朋友。
看来世上还是有别人惦记着他的。
花容无声的道了句谢。
谢佘月历经二十年能信守承诺,谢他能记得花九戚这个人,谢他看懂自己的坚持,状似事不关己,袖手旁观。
只是花容看到了,佘月所过之处燃起一阵浓烟,烟雾散尽,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仇人的尸首,已经灰飞烟灭!
时暮冲上来,一把抱起花容,转身消失在原地。
第20章 怒气
时暮顺手修改了佘月的记忆,佘月记得时暮特别着急,很快把花容带走,却不知道时暮和花容是直接消失的。
花容失血过多,手脚已经开始发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时暮皱着眉头,把花容放在床上,揭开因为血粘在伤口上的衣服,狰狞的伤口一下暴露在空气里。
花容的肩膀本就受了碧霄阁阁主一爪,直接被穿透,幸而第一次没有伤到骨头,花容自己止了血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可是之后,肩膀的伤口实在太过明显,除了身上各处要害,几乎是明晃晃的靶子,负担变得更大。直到挥出最后一剑,胳膊实在承受不住那种力道,就连本身完好的另一只手臂也有些抬不起来,更别说已经受伤的这只,肩膀和手臂连接着的地方一下就抻裂开,白森森的骨头直接从血肉里扎出来。
时暮心疼的不行,打了一个祛尘诀,伤口上的灰尘一下就消失了,鲜血没了堵塞,又一点点渗出来,时暮小心翼翼地抚摸的花容的肩膀,手心里冒出温热的白光,肩膀上的伤口立马出现愈合的趋势,其他地方比较浅的伤口更是马上就消失了。
花容本来有点陷入昏迷,感受到伤口处传来凉丝丝的感觉,顿时缓解了全身的疼痛,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花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时暮,下意识的笑笑,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花容想要坐起来,时暮感受到手下的动作,不如以往那样有力,虚弱的不行。时暮轻轻按住花容,说:“别动。”
花容一下被时暮按住,自己也确实起不来,就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时暮。
就算是仙人,遇上这样的伤口也不可能让它立马愈合。
时暮被看的不自在,但是花容的伤口还没有好,又不能离开,只能坐在床边,感受着花容的目光,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花容的肩膀一点点好转,白森森的骨头已经看不见了,皮肤又渐渐变得光滑,那是别人皮肤的触感,微微发凉,时暮却觉得手心烫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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