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羞耻涌上,时暮感觉自己简直变成了无理取闹的孩子,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的花容却像个大人一样哄诱他。
可是,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毕竟谁都想有个人能毫无底线的迁就自己,就是仙人也不能例外。
仙人悄悄的红了脸,手足无措。
时暮撇开脸,又觉得这样更像个孩子,弱了一成,反而不服输的扭回头,直盯着花容,笑的张狂:“你说,我们去毁了秦瑾的据点,他会作何反应呢?”
这反应可真是可爱,花容这么想着,却不能对时暮说,还是先顺着时暮的话说下去:“怕是会着急的火烧眉毛吧。”
勾结外族,可不是什么能公之于众的好事。
秦瑾在朝中树敌不少,若是暴露,几番弹劾下,少不得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压下来了。
就算是皇帝昏聩,可即便再昏聩,哪个皇帝能忍得了这样的不臣之心呢?
秦瑾多疑,必不敢让别人经手这件事,只能先忽悠了皇帝,稳住对方后再亲自赶到酆都。
只是他不知道,来容易,去就难了。
“怎么着?现在要去看看吗。”
“在哪里?”
毕竟花容只是猜出个大概,可看不到时暮看到的,总要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啧,凡人可真是麻烦,”时暮呼一口气,却还是给花容解释道,“人最多的地方就在前边,看到没?挺大的建筑,不知道原来是干什么的。”
那所谓的“建筑”离他们确实不远,透过矮墙间的空隙就能看到,那地方一部分烧塌了,只有半边高楼独自留在地面,看起来颇为惨烈。
细细看来也能看出,那楼不仅大,雕饰也是极为华丽,不知原先是哪家的宅子,还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场合。
只是不管以前多么豪华,现在也不过是残缺不全的几堵楼墙罢了,若是那主人看到不知该伤心成什么样,若他还能看到的话……
花容点了点头,时暮继续说下去:“那楼的地下挖出了很大一片空间,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夷人和那些太监的,你猜猜是干嘛的?”
花容蹙眉,这可不好猜。
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的,真想来,是什么都可能。
只怕那秦瑾真心存反意,地下可不会只有人那么简单了……
时暮看花容想不通的样子,还卖个关子,说:“我要说了你肯定会去看看的,先往那边走吧,走着说。”
时暮踏出矮楼,感受到屋外的新鲜空气,不由得想要伸个懒腰,却忘了酆都这地方灰尘正多,稍有阵微风,灰尘就迫不及待的腾起来,时暮还正懒洋洋地深呼气就被呛的忍不住咳嗽,眼泪都被激出来了,难受的紧。
花容拍着时暮的背,时暮才渐渐顺过气来,干脆准备捂着鼻子走路。
时暮的声音透过衣袖,闷闷的:“那是个巨大的地下赌场,人可不少,我粗略看了看,不只是朝廷命官,参与其中的江湖中人也是各门各派的都有,也难为他们大老远的跑到酆都了。”
“你不也是大老远的偏要跑到酆都。”
“我对赌场可没有什么兴趣。”还不是某人说要陪他,他才找了这么个地方,不仅人少似乎还挺有意思,要是某人好好报仇……诶,早晚也会来这儿的吧。
这么看来跟这地方也算有缘分了。
虽然有点像孽缘……
两人走近半边楼的遗迹,感受到缺了几根梁的楼重心不稳地在风中晃动,还能听到“吱呀”的响声。
让人毛骨悚然。
估计是那些夷族人终于意识到要掩盖行踪了,只是这次不清扫了,反而刻意撒上了几捧灰,东一块西一块的,不伦不类,显然有人为的痕迹,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时暮觉得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理解这些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果真是蛮族,净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两人绕着楼转了转,就发现有一块地方明显撒了更多灰尘,伪装出一副少有人动的干卷,刻意让人忽视的样子,只是还看得出地面有些鼓起,像是埋着什么东西,但更像是……入口。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时暮笑笑,这些人脑子不开化也好,对他来说就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暮引来风把地面上的灰吹散,风卷着灰尘飞远,时暮弯腰,准备掀开地上的封砖。
花容拦住时暮:“我来吧,说不定是陷阱。”
入口找到的太容易,反而处处透着诡异。说不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小心一点好。
在时暮看来,花容这样拦住他,自己就像是被看轻了一样。
看轻仙人,这花容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但是被人护着的感觉还不错,只是……
“哪那么麻烦,”时暮挑眉,“我看一眼就是了。”
仙人可不是什么需要被护着的主。
时暮只稍微闭一下眼就知道了——地面下没有任何机关陷阱,就是一条通道,并不宽敞,粗糙的石壁上放了火把,只在通道尽头有人把守,把守的人身形高大还穿着甲胄手持长戟,絮着乱糟糟的胡子,看起来十分粗犷,应该是夷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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