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用酒杀人的,”花容摇摇头,继续说,“本就不需要多大的武力。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让人喝下的酒,那酒里又有什么古怪。”
“话是这么说……”时暮顿了顿,“总觉得看这情况,酒还不算最主要的,他用的……像是巫蛊之术。”
时暮在屋里转了个圈,像是想不通什么,又倒在床上说:“可是巫蛊之术应该早已失传了,这老头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余其一即为变数。凡事皆有一线生机,这生机落在巫蛊之上也算不得奇怪。或许欢伯本就是巫蛊传人也说不定。”
花容不以为意。
听了这话,时暮倒是一下子想通了:“说是天衍四九,不过是象征性的一点传承,就看欢伯这样子,巫蛊离消亡也差不多了。巫蛊之术作恶不少,天道可都看在眼里,它也不是好欺负的,”时暮卷卷头发,“那欢伯,说不定也是因为下蛊才把自己逼疯的。”
时暮“啧啧”两声,像是颇为感慨。
“所以你对这事挺感兴趣?”花容挑眉。
“这都会被你看出来了,”时暮假装惊讶,“要不要一起看看,那些人死前到底什么样子。”
还没得到回答,时暮已经开始施法。
“好。”
花容迟了一点的回答这才出口。
时暮怕是早就算准了花容不会拒绝他。
“坐过来。”
时暮拍拍床边的位置,花容依言坐到时暮身边,水镜就浮在两人面前,黑漆漆的,传出一阵脚步声……
……
真看了那几个盗贼是怎么死的,时暮还有些后悔。
不知欢伯是怎么想的,愣是让那些人看见些秦楼楚馆的幻象,搞得几个盗贼死前还兴奋不已地哼着淫词烂曲。那画面真的是不堪入目。
盗贼们一时兴起,毫无防备地就喝了不少欢伯的的酒,恰巧欢伯那个疯子不知在酒里放了多少金箔,几杯酒下肚,胸腹里就沉甸甸的痛,怪不得他们会剖开自己的腹部,想要用手把那金箔拉出来。
只可惜没多久人就死了,成堆的金箔积在胃里再也流不出来了。
水镜里的画面还没结束。
下了蛊之后就隐在黑暗里的欢伯又走出来,把手里的酒壶扔在地上,从盗贼们衣服上撕下几块布,留作纪念一般的缠到油纸灯笼柄上,就着明明灭灭的烛光,心情颇好地观赏了一番才拖着缓慢的步子离开小巷。
“你注意到没有。”时暮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啊。”
花容知道时暮问的是什么,毕竟他也有同样的疑问。
“那个灯笼上……”
两人异口同声。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码字阴森森
感觉自己要去看几个笑话才能睡好_(:з」∠)_
为了悬念强行劈开一章
猜猜灯笼上到底有什么
和谁有关哦~
无奖竞猜o(*////▽////*)q
第39章 质性
灯笼纸上是白描的美人画,只有看似不经意抹在美人唇上的朱红在昏黄的油纸上忒的显眼。
美人身旁写着一行小字——余阑珊,旁的标了年月时令,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
——余阑珊。
在城里人的言辞中也有听到,是那位老板娘的名字。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不是什么好名字,却是适合那位老板娘。撇开那还能看出些许年轻时美貌的皮囊,强作镇定的表象,不经意流露的内里早已是心灰意冷,行将就木。
罗忠寒和余阑珊,曾经也是这城中的一段佳话。
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像是再美好的词汇也形容不尽这段天赐良缘。
但这也只是曾经。
看那油纸灯笼就知道,罗忠寒死在了欢伯手里,曾经一对才子佳人如今只剩下余阑珊。
也亦阑珊。
……
时暮一挥手,两人眼前的水镜散在空气里。时暮又倒在床上拿手臂挡到眼睛上。
一时无话。
“我啊……”半晌时暮开口,嗓子有些沙哑,“本来是不应该受到影响的。”
仙人应该是冷心冷情的,于是才能因无情而超脱,袖手旁观。
所以只见凡人纵有人生八苦,恨憎别离,却未见有凡人因着哪位有移山倒海之能的仙人死而复生,抑或扭转乾坤。
佛说:众生自渡。
实不过冷眼看穿。
所以时暮说他不应该受到影响。
——只是本来。
时暮移开手臂:“但是啊……”时暮继续说道,“我现在竟然也有那么一丝不忍,或者说——同情。”
同情——金玉良缘生生拆散,薄命鸳鸯阴阳相隔。
时暮顿了顿,一锤定音似的说了最后一句话:“着实新奇。”
从时暮的话里听不出他的心思,抑或是,就连时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
像是蓦地接触到一个新的领域,时暮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花容笑笑。
时暮下意识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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