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微微一怔,沈旗却是尖叫一声,笑得跳起来。
计荀之前本是满面笑容的脸,此刻如变天一般猛地沉了下来:“无规矩不成方圆,比赛之所以要设立规则,便是要保证公允。可是令我寒心的是,我们同道仙友之中,却有心怀不轨之徒,为得灵玉,不择手段,连同门的性命亦要夺之!”
他挥袖,灵力震荡至空中,一幕幕画面重新回放在众人眼前。
画面之中闪现的全部都是这些人痛下黑手时的丑恶行径。
陆向之在猎杀蝠母时的所作所为更是如同凌迟一般,缓缓在人前回放。
人群之中叫骂之声不断,甚至有站在陆向之身边的人,纷纷退避三舍,好似他是什么不秽之物,沾到都嫌晦气。
指指点点的声音嗡嗡响在脑海,陆向之脸色煞白,摇摇晃晃退后一步,差点腿一软,就要跌坐在地。
完了,什么都完了……
他所行之事被这样公之于众,不吝于狠狠打他师尊严铁森的脸。
他还有何面目,再回去天剑峰?首徒之位还如何保得住?
只怕很快,他陆向之三个字,即将成为整个仙界的笑柄!
片刻之前,他尚觉得自己身处云端之上,此刻却忽然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双目刺红到几乎要渗出泪来,他猛地看向云霜,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奔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云师弟!我知先前我犯下不少错事,但我们毕竟同属一门,你救救我,就看在……看在林师弟的面子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不提林风和尚好,他如今竟厚颜无耻到,拿一个已逝之人当挡箭牌,只为保住自己的声誉。云霜心中闪过不悦。
他面色平静,眸光却极为冷淡。
一点一点地将陆向之紧抓在自己双臂上的手抠下去。
云霜目视着他,慢慢道:“正如陆师兄所言,无极道有无极道的规矩,我怕是帮不了师兄什么。”
陆向之心中唯一的希望熄灭,发出濒临绝望时的怒吼:“云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不过是携私报复罢了!你就是想让我丑态毕露,是么?我告诉你!我名声臭了,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当年裴不止如何!你就会如何!”
“裴不止”三个字像是一根刺一般狠狠扎进云霜心底。
云霜猛地抬眸,眼底迅速浮现一层厉色,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剑光微闪,一下架在了陆向之的脖颈上:“你若再口出秽语,我绝不饶你。”
声音清冷,含着无法让人忽视的震慑之力。
陆向之吞咽了下口水,脸色又白了几分,不敢再挪动分毫。
计荀挥手,让弟子上来,将这些作弊之人通通“请”出了无极道,押回各派,并一一修书而去,通知各派此次四象镜比赛结果,以及这些人干的“好事”。
四象镜比赛结束之后,无极道还会请剩余众人在此多逗留几日,切磋交流,放松一下。
而这些提前被送回去的人,即将受到何等惩罚,就不再是他们关心的事了。
……
晚上,劳累了整整三日的一群人,好好沐浴了一番。
精神好些的,聚在院中说话,欢声笑语不断。
精神差些的,也早早歇息,躲在房中呼呼大睡了。
云霜这回夺得魁首,引来不少对他目露崇拜的追随者,不少人围着他问东问西。
初时,见他清冷话少,也不敢上前,后来有鼓起勇气的上前说话,见他十分好脾气地应了,这才一窝蜂地围上来。
房间里挤满了人,连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云霜应了这个,又应那个,忙得连口水也没顾得上喝。最后还是沈旗看不过眼,直呼我师兄累了,请各位明日再来,才把一群人打发走了。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云霜打开窗,抬头遥望挂在夜空之中的星辰,借着徐徐微风,独自出神。
沈旗瘫在云霜的床上,抱着软枕滚来滚去,依依不舍地说:“挽风师兄,你赢了虽说是好事,但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再见。”
他支起脑袋,身体几乎歪出床沿去看云霜:“师兄,你还会回来看我们么?”
小师弟可怜巴巴的语气让云霜心头微暖,他回头看向沈旗,唇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天剑峰就是我的家,我自然会回去。等我事情做完了,我就离开。”顿了顿,他又望向窗外夜色,声音渐低,“不会在无极道,逗留太久……”
沈旗以为他说的将事情做完,指的是在无极道研习《衍天道》一事,连忙笑起来:“挽风师兄,你一向聪慧过人,这次研习《衍天道》,应也很快事成。那我就回天剑峰等你啦,你快快学会,我们再一起破冰钓鱼。”
云霜点了点头,正要应他,屋外渐渐传来脚步之声。
一道人影投至了窗外,轻轻扣了两下门,那人恭敬问道:“打扰了,请问仙君可是歇了?”
是计荀近侍阿玄的声音。
云霜正要走过去开门,脚步却一顿。
他按住脸上始终未揭下的面具,犹豫了下,示意沈旗噤声,装作已准备就寝的模样,问道:“已是歇下了。我仪容不整,有些不便开门,不知仙使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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