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房间都没有带锁,所有通道都没有守卫,甚至连个可以抓来问话的家仆都没有,诚然一副任君随意的从容气派。
简直就是挑衅。
“这地方真奇怪……”
林孤凉肩扛两大袋带来的面粉,四处搜查,挖不出半分头绪。想过可能会有机关暗门之类,但探究半天,除了满屋诡异的镜子,再无别样。
“一个大男人,在家放那么多镜子……”林孤凉边说边拿起一面对着自己照了照,“嗯,有点胡渣,回去得剃一下!”
“不对,他不是在这里……”捏紧手中一双洁白的舞鞋,高止弃脸色暗沉……
这双鞋子无疑是尚千水的,发现它的地方,就在他们身处的这个房间里。尚千水在蔷薇楼掉的舞鞋,被百花侯捡到了。而以尚千水少主那种又呆又乖的性格,因为一只鞋子就跟了男人回家这种事,并不难想象。
出于某种怪癖,百花侯不喜欢别人穿鞋子踏进他的烟池庄,甚至包括他自己。又因如此,他把穿了鞋子的尚千水直接带回庄,然后才藏起他的鞋子,这么做显然志在必得……
再者,高止弃发现了,在这座一尘不染的房间里,镜子太多只算其次,重点是……那张惹人瞩目的大床。
这床上不是一般的凌乱,枕头棉褥通通被掀起扫落到地,却无人整理,十分有违烟池庄主人的作风。
高止弃脑中浮现出一种情景……
当尚千水醒来后,在床上手忙脚乱的找东西,有可能是他那颗从不离手的球。而百花侯在场很快哄住了他,与此同时,急切想将他带到另一个地方!
若想得没错,那百花侯把尚千水带进烟池庄,就不是偶然的兴致,而必定存了某种意图……
嗯……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等等,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家常便饭’不是说,尚千水从小到大只生活在尚水宫吗??
他在蔷薇楼跳舞的时候还结识过其他人?
不会的,凭他三句话就能被人连哄带骗再拐的本领,哪有这种可能!!
可恶,怎么又想到那些去了?!
捏紧手中舞鞋,高止弃深深蹙起眉头,“一个不可能被找到的地方……”
听见高止弃低沉的声音,林孤凉赫然转头,“什么?
“百花侯对尚千水另有意图,所以必定会将人藏在一个绝对不可能被找到的地方。”高止弃沉声道。
林孤凉咽了口水,“这里所有地方我们都翻过了。”
“不在这里,”高止弃把尚千水的舞鞋收入怀襟,几步走到窗台前,眯眼俯视烟雾蒙蒙的烟池庄,“在画里……”
“你说什么?!”
自小一起长大,林孤凉对高止弃独特的‘头脑’早已有独特的认识。而且深信,他那些独特的想法,多半是不太好的想法,还会引至一系列不太好的结果……
没理会林孤凉的复杂神色,高止弃临风站在阔窗前,敏锐的目光,锁定在百池中央,一壁石砌的假山上。
烟池庄里的假山有很多,景致各样,却唯独这一座附近立有绘画的屏风,屏风上,是一幅幅千姿百态的美人出浴图……
“这么说吧,蔷薇楼那夜,我曾听说百花侯正在作一幅将轰动全城的《百美图》,如此旷世大作,怎么一直看不见?”
“这!”一言点破,林孤凉豁然大呼,“在他画作面世之前,都是藏起来的!”
高止弃盯在那壁假山上的目光越发深锐,而其中一个莹莹闪烁的光点,更引至他所有注意!
“还说,那些被选中入画的美人,都会流连忘返于什么莹光闪闪的幻境,被他勾去芳魂?”
林孤凉一听,随即道,“是玉晶境!”
“玉晶境?”高止弃眯眼问。
“悦芸坊那个花魁燕莺莺说的,她被百花侯选中了,还说那是她毕生最难忘的经历!”
“你有钱去悦芸坊?!”高止弃突然岔了个弯问,只怕他哪次喝醉酒了,在这儿瞎编话。
林孤凉被他这反应气得踩脚,“三街徐老板去那谈生意,雇了我当保镖,还要我给他试汤,结果我喝没事,他喝了后泄得不似人形,回头诬告我口水有毒,呸!”
“燕莺莺被百花侯选了?!”高止弃搬回重点。
“这事全城人都知道,她现在身价百倍,再等百花侯的画作一出,估计要被捧上星月!”说着,林孤凉叹气摇摇头,蓦地又醒起高止弃的事情,“噢,那些天你跑去找尚千水打架,所以错过这事了。”
“她说什么?”高止弃只问。
“你说谁?”
“那个给百花侯带过来的燕莺莺。”
“噢,她说百花侯与她共度一夜,做梦走进一个幻光莹莹的玉晶仙境里,身体像会飞似的,醒来发现已飞回家中,但怎么也忘怀不了。”林孤凉摊手,“很离奇是不是?”
“好了,我们走吧!”
“吓?”
未等林孤凉在说,高止弃已从窗台纵身跃下。
“喂,你等等我!”无奈林孤凉身肩还扛了两大袋面粉,轻功使不好了,于是怎么随便怎么跳,他这身体一砸下,地面‘轰隆’的陷了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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