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止弃睨着他,“你该先问我是谁。”
“啊,对哦!”尚千水这才恍然道,“你是谁?”
“高止弃。”连名带姓,简明直白。
尚千水向他又是一笑,“啊,我叫尚千水。”
“我知道。”
尚千水再一笑,“啊,真的?”
“真的。”
“啊,是吗?”
“是……”
事态发展有些微妙且奇怪……
从越良城来到十九瀑,少说也得走上七八里路,途中无所事事,高止弃做了许多与尚千水见面时的想象,却没有一幕跟现在相似。
而最令高止弃意外的是,传闻其势力足以震慑半壁武林的世统大户尚水宫,这里面的少主怎会是个如此……呆呆的人?!
“对不起……”尚少主低头道。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高止弃有些受不了,“既然大家都已相互报了姓名,那你现在该问我来这里做什么。”
“啊,是哦!”
赶在他要反问之前,高止弃先声打断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打架。”
闻言,尚千水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啊,原来你是来投宿的?”
投宿?!怎突然扯到这个?!
高止弃挥开额间滴汗,“不,我是来找你打架的!”
“啊,我明白!”尚千水的眼睛很明亮,眨过几眨,更加亮了。
“你明白什么……”
话未完,尚千水已兴奋地朝碧湖那头的宫殿高唤了声,“阿便,我们有人客啦!”
很快,有个声音回应,“呀,马上来!”
高止弃错愣着,只见湖面的烟波上有道浮影隐隐若现,越来越近了,待再靠近一些,终于看清楚了,是个划船的船夫。
“少主,是这位客人吗?”船夫问着,向尚千水行了个礼。
尚千水高兴的拉过高止弃,把人领上船,向那船夫道,“是的,我们带他去雅楼吧。”
阿便点过头,撑桨把小船划向碧湖中央的宫阙。其间瞧了眼眉头紧锁,一脸肃沉的高止弃,忍不住悄悄对尚千水道,“少主,这男人气势看着很猛,你真能应付得来?”
尚千水脸颊微酡,也悄悄道,“难得又有人来,我会留住他的……”
这看似主仆的两人背身低声聊了几句悄悄话,高止弃坐在船的另一头,可听得一清二楚。
感受到背后视线,叫阿便的转头向高止弃迎笑道,“贵客请放心,我们这里环境清幽,房间一应俱全,而且招待周到,保证令你住得称心满意!”
尚千水响应着,用力点头,以表肯定。
…………
如此,高止弃就被他们这样莫名其妙的拉上了船,耳边听着一堆陈词滥调,脑中浮现出千思万绪,待心神稍定时,发现小船已停靠在尚水宫的入口……
好快,这个阿便的划船功夫不错。
然而所谓‘远看成岭侧成峰’,这座尚水宫远看壮丽雅致,近看时却好像不太对劲……
“我们为什么不能走正门?”看着尚千水撑身爬进露台的样子,高止弃问。
阿便埋头回避,不敢应话。
尚千水笑得尴尬,“前几天雨水多,盆山发洪把一楼的大门淹没了……”
深吸一气,简直,意想不到!
见高止弃脸色骤变,尚千水连忙道,“请放心,我们这里还有二三楼,都是完好无损,飞瀑楼上还有更高的房间,不会有事!”
高止弃睨视向他,深沉的……
尚千水无措,只好从露台上伸手向高止弃,“请,请进……”
高止弃看了看面前这只指骨纤细的素手,掌心泛霜冷红,甚至幽幽有股寒气透散,不禁又瞧向他另一手捧着的那颗球,眉心轻蹙。
他没有去接尚千水递来的手,也不说话,脚尖在船板上轻盈一蹬,纵身跳上露台,落在尚千水身边。
尚千水对他微微一笑,“来,我带你进去。”
高止弃不语,只跟在他身旁,由他领着自己走进这座神秘莫测的尚水宫……
“这里天花顶漏水!”
他以为自己能一直保持沉默,结果才没走几步,就已经破功了。
往上望,雅楼的穹顶高耸,日光从四面阔窗照入,几十条水瀑从白石横梁间飞流直下,莹莹剔透,在高止弃的青灰衣衫上溅开了一朵朵灿烂的水花!
尚千水紧张解释道,“我,我们住的地方都这样子,还是专门请工匠精心设计,这些水都是由大水车带到楼顶再灌下来,意境很好啊对不……”
他越说越慢,越说越轻,因为,高止弃又在睨视自己,深沉的……
“那,那个,我带你去房间……”尚千水低过头,继续往前走,双手紧紧抱着球。
走出偌大的雅楼,穿过几座相连于楼台的天桥,尚千水领高止弃来到了清雨楼。
此楼高三层,四面开敞,分为四侧厢阁,牌匾各嵌一字:诗,情,画,意。
旁边,瞩目处,还竖了块木牌:请勿往楼外乱扔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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