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澄清,纯净无瑕。
独藏水宫,不染纤尘。
予诫之……
勿愤怒,勿哀悲,勿愁忧,勿泣喜。
不为情而波动,不为感而生愫。
止水之心,无爱恨,无情感。
…………
“嘻嘻呀……在这里,可算找到了!”
雨中传来一串狰狞刺耳的尖笑……
“南宫竞天放出的消息不假,那件独一无二的宝贝儿果真落到凡尘了。”
“南宫竞天?!”尚千水退了几步,赫见前方出现两道庞大的阴影……
雨越下越大,四周模糊不清,两道阴影在雨中合拢成一具巨大的白骨,三分似蛛虫七分似鬼兽,形态狰狞恐怖。蜘足般的长爪向尚千水伸来,未端尖勾拭过他白净的脸颊。“嘻嘻呀……宝贝儿,怎么一个人走出来了呢,你那个尚水宫主的爹知道你在这里吗?”
那具骨骸背上伸出了两颗头颅,腥脸焦发,血肉乱缠。阵阵阴森笑声从头颅的嘴巴里发出,呲呀刺耳。
看着眼前渗人的景象,尚千水只问,“你们来做什么?”
“宝贝儿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宝贝儿呀,满大江的人都想来睡你这个宝贝儿呀!嘻嘻呀!!”
“……睡?”他眸光单纯如水。
“嘻嘻呀,真是个可爱极的宝贝呀!!”一颗头颅不断发出戾笑。
四周聚起寒气,冰霜弥漫雨中,碧蓝碎光闪闪作亮,另一颗头颅兴奋的狂呼,“来吧,你就是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宝贝了,快来属于我们吧,让我们来爱惨你!”
一根粘稠的蛛丝把巨大的白骨倒挂在半空,八根锐利的长爪向尚千水猛扎而去,势要将他彻底贯穿。
雨水哗哗落到尚千水身上,每一滴都灌予了止水心法的内力,清灵之水缭绕着凌冷无瑕的躯体,冲来的长爪未能触及分毫,已被寒气化为凝冰,碎散纷飞。
头颅断裂,巨骨散架,满地残骸嶙峋,那回荡着的阴森笑声越发低沉……
“飞星无涯之后,斗魁天枢的唯一血脉呀,连血液里都是摩星门百年所承的真气呀!宝贝儿……”
散落满地的白骨再次组拢起来,一条骨蟒欲欲成型,大嘴撕张,向尚千水这身当头吞噬!
尚千水急跳避开,长蛇身躯盘缠,逐渐缩窄了猎物逃窜的范围,只见那尖锐的锥尾猛地缩捞,尚千水闪不及,身体被牢牢桎梏于白骨之中……
“你们在说什么,快放开我!”尚千水挣扎着。
“一定要得到你呀,宝贝儿!!”
蟒躯不断收紧,把尚千水的身体越勒越紧……
“放开,快放开我!”
尖锐的疼痛钻入皮肉,直刺入他心脏!
“不要!啊啊啊!!”
忽然,一道阴冷的掌风打来,幻影四散纷飞!
…………
……
噩梦之中,尚千水又一次‘活’回来,然而‘死’前剧烈的痛苦犹存体内,阴影挥之不散,令他身心迷失,久久分不清幻梦与真实……
每一次‘死’,都要承受超荷的剧痛,每一次‘生’,都伴随彷徨空洞的绝望。生生死死,反反复复,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到底何谓‘死去活来’,世间给这一词注满了无数诠释,用以形容一切至深至彻的痛苦,却独独只有尚千水一人,体会得至深至彻……
永凝珠被紧紧抱在怀中,寒气不断渗入心脏,扩散至全身。寒阴两道交缠抗衡的力量解开后,所有波澜又再化作了一片止水。
然而这两次情绪骤变得太频急,所牵动的冲击也太激烈,身体显然负荷不上,心脉极虚弱……尚千水睁开眼睛后,茫然望着头顶的空白,心跳一下又一下地,缓慢跳动着。
他在哪?
他是谁……
“千水?”
耳畔有个声音响起,熟悉得令他想哭……
在朦胧的视野中,一张玉树临风的男人脸庞出现在上方。眉目俊郎,长发玉冠,衣襟一丝不苟。看得出,他来见他之前,还得意经过了一番细心的梳整。
尚千水想哭又想笑,脑中却依然一片茫然。眼前的男人逐渐凑近着他,越来越近,近得几乎气息相闻……
恍惚中,尚千水想到,好像有哪一次,他与他也是以这么种方式见面的……
是哪一次呢?
啊,是那次!他被他的铜水瓢打晕了,醒来后,就看见他脸庞出现在面前,就像此刻的一样,玉树临风,离他很近很近。
尚千水平静地趟在床上,凝望着眼前的人,意识渐渐清晰鲜明……
“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个玉树临风的高止弃对静静看着他的尚千水说道。
还记得,他曾经也这么对他说过这句话,当时,他是这么回答他的……
“我们见过面了吗?”尚千水轻轻一笑,虚弱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得意和俏皮。
高止弃随之笑了,“我们以前见过面,但很久没再见,现在又见上,所以才说的‘我们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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