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酆如归明明是酆如归,却又根本不是酆如归。
他的酆如归怎会令他割喉?
但姜无岐纵容于酆如归,即使不是他所熟悉的酆如归。
他深深地望了酆如归一眼,依言在喉间割开了一道伤口,温热的血液随即从那伤口流泻了下来。
紧接着,他被酆如归扑倒于地,酆如归欺上身来,啃咬、吸吮、舔舐着他喉间的伤口。
那伤口略微发痒,他抬起手来,试探着触了触酆如归的鬓角,见酆如归并未露出厌恶的神情来,便从酆如归的鬓角蜿蜒而下,覆上酆如归的背脊,轻拍着道:“你无须忧虑,贫道不会推开你。”
短短几字牵动了伤口,轻轻地击打在酆如归的唇瓣之上,似乎能直接透过那双唇瓣,钻入酆如归的脑髓。
但此言却是惹怒了酆如归,他重重地咬了一口破开的皮肉,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你有资格施舍于孤么?”
姜无岐却是怅然道:“哪里是贫道施舍于你,分明是你施舍于贫道。”
无论眼前的酆如归是否厌恶于他,愿意吸食他的血液便是好的。
酆如归又啃咬了许久,才从姜无岐身上起了身,倨傲无比地瞥了姜无岐一眼,便又出了门去。
又过了三日,酆如归再次喝得酩酊大醉,他穿上了那身红衣,摇摇晃晃地走到姜无岐房中,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抬首问姜无岐:“你为何还不走,不怕终有一日被孤吸干全身上下的血液而死么?”
“你在此,贫道不能……”姜无岐改口道,“如归,你在此,贫道舍不得走。”
酆如归奇怪地笑道:“舍不得孤作甚么?全天下无人会舍不得孤,都巴不得孤早日驾崩。”
那幕后之人究竟为酆如归植入了如何凄惨的记忆,又为他编织了怎样孤立无援的处境?
姜无岐心口发疼,伸手揽住酆如归,安慰道:“纵然全天下无人会舍不得你,贫道却会永远在你身畔。”
“永远在孤身畔?”酆如归猝然觉着身体冷得厉害,便往姜无岐怀中缩了缩,须臾后,他仰起首来,吻上了姜无岐的唇瓣。
姜无岐满目错愕,直至被酆如归抵住了唇缝方才回过神来。
他张开唇齿,放酆如归进来,酆如归的舌尖一一扫过他的齿列,与口腔黏膜,便磨蹭起了他的舌尖来。
他喜欢与酆如归接吻,但接吻中,他却顿觉有一处不妥。
他努力地思忖着,却无法探知究竟不妥在何处。
酆如归吻罢姜无岐,眼尾生红,略略垂眼,颇为别扭地道:“道士,孤还不知你的姓名。”
姜无岐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及回答酆如归。
酆如归便又问了一遍:“道士,告诉孤你的……”
这话音尚且萦绕在耳畔,姜无岐一低首,却发现怀中的酆如归不见了踪影,只他的襕衫上多了一点猩红以及一根发丝。
下一瞬,他听见有人唤他:“无岐……”
第102章 :迷魂殿·其四
“如归……”姜无岐一抬首,竟是看见酆如归向着他疾奔了过来。
弹指间,酆如归已扑入了他怀中,身着红衣,宛若一团烈火,将他煎熬数十日,因痛楚而渐冷的身体燃得滚烫。
此地古怪,酆如归先是施了个结界,护住自己与姜无岐,而后才踮起脚尖来,狠狠地咬了姜无岐的下唇一口。
之后,他却是从姜无岐怀中退了出来。
“如归……”姜无岐欲要伸手去抚酆如归的眉眼,却是被酆如归偏首躲过了。
酆如归从姜无岐的衣衫上拈起一根发丝,又指了指那点猩红道:“方才那酆如归是由我这一根发丝,与一点血液所幻化的,你非但被蒙骗了,甚至还被我瞧见与他接吻。”
酆如归寻了姜无岐多日,适才,好容易窥见姜无岐身在窗枢后,遂急急地飞掠过去,然而尚未近得窗枢,竟是隐隐约约地瞧见姜无岐在与人接吻。
他登时怒火中烧,抬掌破开窗枢,没了窗枢的遮掩,他才发现与姜无岐接吻的居然是由自己的一根发丝与一滴血液所幻化之人,他无暇细想,他是何时被人偷取了发丝与血液的,抬手便是一掌,直将那幻化之人打回了原形。
姜无岐是他的,决计不能让旁人染指了去,即使那是他自己的发丝与血液。
他怒气冲天地瞪着姜无岐,他欲要骂上姜无岐一通,但由于他所受的教育中并无这一项,不得不口不择言地道:“姜无岐,姜无岐,你无耻!你混蛋!你蠢得无药可救!我讨厌你!”
——如同无理取闹的幼童似的。
却原来那酆如归是由酆如归的一根发丝与一点血液所幻化的,因自己道行粗浅,未瞧出异样来,直至接吻之时,才本能地觉着有不妥之处。
但是面前的酆如归为何这般愤怒?
酆如归不喜欢自己与旁人接吻么?
即便是由自身的发丝与血液所幻化之人?
是因为酆如归对他怀有独占欲么?
姜无岐满心困惑,又觉得对不住酆如归,立刻致歉道:“全数是贫道的过错。”
“确是你的过错。”酆如归将姜无岐掀翻于地,紧接着,覆下唇去,不住以齿尖撕咬着姜无岐的一双唇瓣,少时,便将这双唇瓣咬得红肿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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