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炫耀地道:“我已与穆净定情了。”
酆如归一把握住姜无岐的手,抿唇笑道:“我与无岐已定下婚约了。”
程桐不服气地道:“我已吻过穆净了。”
酆如归揉捏着姜无岐的手道:“我不但吻过无岐了,还与无岐日日同榻而眠。”
程桐不假思索地道:“我已与穆净行过云雨了。”
酆如归哑然,这一场较量显然是他输了。
程桐较自己年幼,可素来稳重,从未这般幼稚过。
穆净又想笑,又害羞,但因他已有三月又十九日未曾见过程桐了,着实舍不得将程桐推开。
程桐本是想当即将穆净带回金鸡镇的,但赢了酆如归,他便快活了些,不忙着回金鸡镇,而是想法子在酆如归面前显摆。
在锐州滞留了三日,穆净与程桐才坐上了返回金鸡镇的马车。
酆如归与姜无岐亦在祭拜过虞姑娘后,出了锐州。
又一月半,锐州的新任知州上任,其人三十出头,爱妻如命,他上任前曾听闻过锐州冥婚的恶习,便下大力气整顿。
可这冥婚恶习并非短时间能彻底根除的,虽然几乎无人再行冥婚,但不少人仍旧认为冥婚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女子更是生来便较男子低上一等。
值得庆幸的是愈来愈多的女子愿意,并且能够来女子书院念书了,绣坊亦开张了。
四年后,酆如归与姜无岐又回到了锐州,锐州已换了景象,街上见到的女子无一是唯唯诺诺的模样,锐州城内多了数家女子书院,大多女子能与男子一般念书识字。
天亮了。
第140章 :番外四·中秋
中秋当夜,二公子正坐于庭院中的一张藤椅上纳凉,他面无表情,四肢紧绷,穿着一身竹青色的衣衫,这衣衫松松垮垮着,裸露出了他大半的锁骨。
他左侧立着一个侍女,侍女为他扇着扇子,他的右侧则是一张矮几,这矮几上放着三只月饼以及一些点心。
已是月上中天,却无人理会于他,中秋分明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竟是形影相吊,唯一能让他觉得有过节氛围的惟有那三只月饼,然而他却全无食用的兴致。
一月又十日前,他断袖之事不知为何被他父亲知晓了,父亲立即着人为他安排亲事,他却屡屡拒绝,父亲大为光火,下了最后通牒与他,明日便是期限之日了。
他已确认自己无法对女子产生情爱,故而是决计无法如父亲所愿的一般娶妻生子的。
他准备明日向父亲跪求让父亲能应允他不必娶妻生子。
父亲素来疼爱于他,想来即便心中不悦,亦会勉强应允的罢?
思及此,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些,便拈起一只月饼咬上了一口。
这月饼乃是豆沙馅的,并不会过于甜腻。
他喜爱点心,是以,吃罢这只月饼当即神态舒展,精神松弛。
他方要去吃第二只,手伸到半途,却又收了回来。
这三只月饼是他特意向京城中的一家月饼铺子预定的,若不是提前三月预定是必然拿不到的。
他今日一早拿到月饼之时,格外兴奋,望能以这月饼讨好父亲,然而,除非有十万火急之事,年年与他一道过中秋的父亲今日却不曾在他眼前露过面。
他的愿望落了空,非但父亲,连母亲都不愿见他。
他仰起首来,望着悬挂于空的满月,登时觉得口中尽是苦味。
他方才吃的明明是豆沙馅的月饼,为何会有苦味?
他屏退侍女,自己独坐于藤椅之上,从戌时至子时,终是一点一点地将全数的吃食用干净了。
从头到尾,他的周遭都静悄悄的,使他生出了这偌大的天下仅有他一人的错觉。
——不,这偌大的天下确实只有他一人罢,不然为何无人理会于他?
他抚着被撑得圆鼓鼓的小腹,这小腹里头装的尽数是他喜爱的吃食——豆沙月饼、椰蓉月饼、五仁月饼、栗子酥、绿豆饼、椰汁西米糕、蟹肉虾饺以及糯米鸡。
其中蟹肉虾饺与糯米鸡已凉透了,滋味难言,全不及平日他所食的热乎乎的味道。
他命人备了这许多的吃食,原本是打算与父亲、母亲一道用的。
可惜,这些全数落入了他一人腹中。
他端起了明前龙井来饮,这明前龙井亦已凉透,一涌下咽喉,他便本能地打了一个寒颤。
好冷,好冷,好冷……
爹爹我好冷呀……
娘亲我好冷呀……
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挤在那藤椅上,瞧来像是遭人遗弃了。
忽而,他的小腹发起了疼来,疼得他霎时泌出了一层冷汗。
分明是中秋,他却直觉得自己吐出的气息白白的一片——一如隆冬。
紧接着,小腹又翻腾了起来,他猛地侧过身去,呕吐了出来。
呕吐尚不足够,他又疼得在地面打起了滚来。
寂寥的夜,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自己是如何挣扎的,自己是如何喘息的,自己又是如何呕吐的……他连呼救的气力都没有,呕吐物更是好似卡住了喉咙,他不得不静待自己的情况好转。
不知过了多久,痛楚未有减缓,腹中空空如也,他将先前吃下的点心一一吐了出来,末了,仅能吐出一些酸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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