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谢过酆如归与姜无岐,又问:“两位面生,来这丰衣乡所为何事?”
酆如归直截了当地道:“我收到了贺预寄来的书信……”
“那贺预当真该千刀万剐!”老翁打断道,“老夫我活了这许多年从没见过他这般泯灭人性的畜生,人家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他竟要将人推入火坑。”
酆如归一语中的:“你们既然痛恨贺预,又何必让贺预寄信回家,直接将贺预杀了便是了。”
老翁面上露出为难神色:“近几年不太景气,丝缎销路不佳,不然哪里会留那贺预到如今。”
“说到底,诸位亦是贪图银钱,置受害者于不顾。”酆如归收起笑意,“劳烦老人家带我们去见贺预罢。”
老翁颔首,走在前头。
现下是正午时分,由于今晨落过雨的缘故,这羊肠小道泥泞得厉害,又软又黏的泥土仿若要将足踝吞噬了去。
老翁走得极为小心,每一步似是踩于金子上头。
酆如归与姜无岐紧随其后。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三人终是出了那羊肠小道。
老翁当即放松下来,酆如归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老翁的背影,复又将五指嵌入了姜无岐的指缝当中。
酆如归细细地摩挲着姜无岐的指缝,手指又不时施力,去夹姜无岐的手指。
姜无岐无奈地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额发,任由酆如归作弄。
在遇见酆如归之前,他不曾如此纵容过一人,在遇见酆如归之后,他直觉得如何纵容酆如归都不过分。
因为手指太过用力,酆如归的五指已然充血,衬得手背莹白扎眼,青筋毕现。
姜无岐用空暇的左手抚摸上俩人交握的手,继而轻抚着酆如归的手指,柔声劝道:“如归,松开好不好?”
酆如归当即摇首道:“不好。”
姜无岐无法,便随酆如归去了。
一刻钟后,俩人被老翁引至了一处大院。
丰衣乡内的房屋简陋者十之八九,这大院却极为宽敞奢靡,想必住在其中之人在丰衣乡颇有分量。
俩人被留于门口,由老翁进去通报,片刻,有一美妇摇曳生姿地朝俩人见过礼,便媚声笑道:“辛苦两位远道而来,两位可有带足银两?”
老翁在旁提醒道:“冯夫人乃是我族中圣女,不可直视。”
冯夫人体态娇美,风情万种,全无圣女模样。
酆如归略略低下首去,才道:“银两自是带足了,劳夫人将贺预提上来。”
冯夫人请俩人在大堂稍待,而后便着人去提贺预。
片刻后,贺预由俩信徒拖了上来,他浑身血肉模糊,面上依稀能瞧出完好时的俊秀模样。
他便是凭着副皮相诱骗妙龄少女的罢?与梁景文、陆元柏一般。
贺预以为是父母来救自己了,兴奋地抬起了首来,未料想,入眼的竟是一红衣女子。
这红衣女子霞明玉映,靡颜腻理,他第一反应并非为何是这红衣女子来救自己,而是这红衣女子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酆如归从贺预的双目中,窥出了贺预所思,不觉冷笑,同时一手挑起贺预的下颌,一手重重地刮过贺预面上的一道伤口。
这伤口深可见骨,已有些发脓,被酆如归一蹭,钻心挖骨般疼痛,鲜血与脓水随即齐齐流淌下来。
酆如归见贺预被痛楚催得颤抖不止,轻蔑地抬足将贺预掀翻于地,紧接着,一足踩上贺预的背脊,又向着冯夫人问道:“夫人可否将这贺预的罪行一一道来。”
冯夫人原以为此二人是来救这贺预的,见状,心下吃惊,面上却不显,红唇轻启:“三月前,这丰衣乡内,陆陆续续有妙龄女子失踪,我命人彻查,终是于一月前捉到了这贺预。这贺预统共将一十三名女子卖入青楼,罪无可赦。幸而这一十三名女子已全数救回。我本意是要将贺预交由官府处置,但这贺预声称自己家财万贯,可以银两来做补偿,我才容他书信一封于他家人。”
话音落地,酆如归含笑道:“夫人能否暂且回避?”
冯夫人心知酆如归信不过自己所言,要问一问贺预,便客气地出了大堂去,暗中令人窥伺。
酆如归指尖一点,那偷窥之人立即倒地,昏迷不醒。
而后他才问贺预:“那冯夫人可有一句虚言?”
贺预原就身受重伤,被酆如归踩住了背脊,几乎吸不上气来,猛地一阵咳嗽。
酆如归收回左足,坐于姜无岐身旁,施施然地把玩着姜无岐的右手,由着贺预起身,缓过了气来。
贺预从未见过酆如归,被酆如归这一通折磨,恨得牙痒痒,但仍是勉强压抑住了恨意,做出一副君子模样,问道:“这位姑娘,为何是你与道长一道来救我,我爹娘为何不来?”
姜无岐不喜贺预望向酆如归的眼神,指尖微动,逼得贺预的双足“咚”的一声跪地。
酆如归喜不自胜,心口生甜,垂首吸吮了下姜无岐的手背,方才肃然道:“你且先回答我的问题。”
贺预双足生疼,起不得身,挣扎半晌,反是搅得自己愈加受罪,不得不颓然坐于地上。
父母宠爱于他,此番这两下人以上犯上,待他逃脱此地,他定要好生折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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