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_漱己【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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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这宅子有异,酆如归当真懒得与那口出恶语的老妪计较,适才早已拂袖而去了。

  酆如归初初从这房间醒来时,因为那瘾发作得甚是厉害,致使他的内息几乎散尽,全然未觉察到此处有异,吸食过姜无岐的血液后,他因意识到自己对姜无岐的心思而哭了一通,疲倦至极,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睡过一觉,他才好些,忽觉隐隐有鬼气扑面而来,但他听得那老妪的咒骂,未及与姜无岐提及此事,便出了门去。

  一出门,那鬼气竟是浓重了许多,待他屏气凝神,才断定一处乃是一处鬼宅。

  那老妪暴躁易怒许亦是久居于这鬼宅的缘故。

  酆如归沉思须臾:“现下天光大亮,鬼气退去不少,待月上中天,我们再细细勘查一番罢。”

  “如此亦可。”姜无岐说罢,唇齿又是一动,外头粘于墙上的一众青壮年当即纷纷坠落在地,钝响连连。

  老妪见一众青壮年不堪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瞧着着实是碍眼得很,便着妇人将他们散了。

  待他们散尽,老妪才小心翼翼地扶起太师椅,而后从外头打了一木盆子的井水来,又浸湿了干净的布帛,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太师椅。

  她手势轻柔,皱纹纵横的手颤抖不止,好容易将这太师椅擦拭完毕,却是跪下身来,用面颊贴着那太师椅的椅面,含着哭腔道:“你何时才肯回来?”

  ——她夫君尚在这宅子时,最爱的便是这张太师椅。

  彼时,她年方十六,甫嫁作新妇,心中惶惶,生恐惹夫君不快,而她夫君年长她两岁,坐在这太师椅上,温柔地笑着冲她招手:“松寒过来。”

  她一步一顿地到了夫君身侧,如同伺候的侍女一般,微微俯身,听凭吩咐。

  她夫君却是牵了她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扯到了怀中。

  她面生红晕,欲要从夫君怀中出去,却是被按住了腰身,后又听夫君道:“松寒,你陪我坐会儿罢。”

  她自是不敢拒绝夫君的要求,便端端正正地在夫君双膝上坐了。

  夫君取了放在茶几上的一册《中庸》来,慢慢念着,时而会轻柔地抚过她的背脊。

  她不识字,浑然不知从夫君口中吐出的话语究竟是何含义,但夫君语调轻柔,听得她心驰神畅,心中的惶惶然随即消散得一干二净。

  夫君念了约莫半个时辰,又低首问她:“松寒,你可识字?”

  她直觉得自己与饱读诗书的夫君不般配,甚至害怕夫君知晓她不识字会将她休弃了去,她嫣红的唇瓣颤了又颤,咬了又咬,到底不敢欺瞒于他,便声若蚊呐地答道:“我……我……我不识字……”

  夫君侧耳去听,耳廓几乎贴上她的唇瓣了,闻言,却是以指尖蹭了蹭她印着齿痕的唇瓣道:“我教你念书可好?”

  “我愚钝得紧,怕是会白费了夫君的功夫。”面颊红得仿若是外头的夕阳倾洒在了上头,她满心忐忑地道,“且教我念书,定会影响了夫君的学业。”

  “是么?”夫君却是坚持道,“松寒,你不试上一试,怎知自己愚钝得紧?”

  她家中一女三子,她是长女,年幼时,颇为羡慕三个弟弟可去私塾念书,为此好生闹过一阵,父亲却是冷着脸与她说女子无须念书,能生儿子,能操持家务才是女中表率,且她面相愚钝,供她念书也不过是浪费银两。

  “我确是愚钝之人。”她深恐自己当真不是念书的材料,令夫君失望,索性一口拒绝,“夫君还是勿要再言了。”

  说罢,她不敢再看夫君分毫,匆匆地从夫君膝上下去,便跑远了。

  其后,夫君又三番五次地提议要教她断文识字,她皆是一一拒绝。

  时日长了,夫君不再勉强于她,却也不曾再将她抱到膝头,陪自己念书。

  半年后,她有了身孕,又十月,她产下一子一女。

  夫君喜上眉梢,吻了吻她,又抱起两个婴孩看了又看。

  她见夫君喜爱孩子,不禁喜极而泣,适才的疼痛便算不得甚么了,心中更是暗暗地下定决心要为夫君再添上一儿半女。

  然而再次生产时,从她腹中剥离出来的竟是死胎。

  这死胎是男胎,倘若存活,她便又为卲家添上了一个男丁。

  她难忍悲痛,放声哭泣,她夫君将她抱在了怀中,悉心安慰。

  再后来,她年二十七,她的夫君离开她,不曾再回过这个家,独留她一人痴守着。

  不强硬些,便会为村中众人所欺,不强硬些,她连卲家的水田都保不住,不强硬些,她便护不住自己的一子一女。

  时日一长,她从柔弱胆小的新妇长成了无人敢惹的恶妇。

  往日,她在父亲面前低眉顺眼,从不敢顶嘴,而当父亲提议要她将水田分予她三个弟弟时,她却出言与父亲争辩,辩得父亲哑口无言。

  又三日,父亲竟是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众人皆道是她活生生地将自己的生父气死了去,她也不辩解,被三个弟弟从丧礼中赶出来后,她跪在家门前,哭着磕了三个响头,遥遥地为父亲烧了些纸钱,便下了水田去。

  子女尚小,又雇不起长工,整整十一亩水田,便须得由她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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