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难得没有暴脾气大发,反而亲切的扯着他的衣角到了门边的角落,哭诉道:“老板救我啊,这李文钦不知什么时候吃坏脑袋了,放着万花楼的仙女似的翠微姑娘不要,竟然看上我这幅皮囊了,一直缠着我,烦个不停。”
孟老板凝眸仔细打量了一番阿玲。这几年这幅身子倒是张开了不少,原本瘦的跟豆芽似也丰满了一些,抽芽一般的长的快到自己肩膀了。
白白嫩的脸庞,长着弯弯的柳叶眉,但时常因为愤怒而蹙起,倒别有一番风情。
孟老板认真的思考了半晌,就在阿玲满怀希冀地看着他时,孟老板悠悠张口,“满汉全席吃多了,难免想换换口味,吃吃煎饼卷大葱。”
阿玲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立马暴跳如雷,“你才是煎饼!”
这一声怒吼倒是把刚刚追过来问她话的李文钦吓了一跳,“阿玲姑娘这是怎么了?”
孟老板拍拍李文钦的肩膀,“阿玲这丫头呀,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不要吓着你了。”
本意是想劝退他缠着阿玲的心,结果没想到李文钦一脸惊喜地望着阿玲,“没想到阿玲姑娘这般独一无二,和以往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不一样。”
孟老板嘴角抽了抽,决定放弃劝说。
阿玲秀眉冷竖,对李文钦道,“你再缠着我,我马上报告给你爹来抓你回去!”
李文钦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害怕地缩缩脖子,决定把嘴边的话放回肚子里。
还没等阿玲去长吏府告状,李长吏已经带着人上了门。
堵在酒馆面前要将李文钦抓回去。
李文钦满脸绝望的抱住孟老板的大腿,坐在地上哭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李文钦,你乖乖跟我回去,不然我绑了你!”李长吏满脸怒气,对于李文钦这招已经见怪不怪。
李文钦见他爹根本不理他,哭的越发伤心,“爹啊,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让我娶了钱府那扫把星丧命吗?”
“胡说什么!”李长吏见他口无遮拦,愈发生气。
“这是怎么了?”张神医听见动静从隔壁医馆过来,一眼看见被李文钦死死抱着大腿的孟老板。
那人坐在椅子上,手边还摆着酒杯,一点也没有被人抱大腿哭诉的自觉,反而一脸兴趣的看戏。
孟老板看到张神医,嘴角微微翘起,但在张神医看过来的前一秒就移开了目光。
张神医见那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有些失落。
“那钱府闹鬼啊爹,这沧州城谁人不知,我不要送死!”
李长吏黑着脸扫视了一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知此事要速速解决,不然平白给旁人看了笑话。
眼睛看向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却注意到了被他死死抱着腿的孟某人,于是心念一闪,有个主意浮上心头。
“孟老板。”不再管李文钦,李长吏直接朝孟老板揖手,“不知可否请你,陪小儿走一趟。”
李文钦见他爹出了新主意,也不再吵闹,静静听着。
第四十六章 风铃语(六)
“沧州城人人道孟老板可通阴阳,若是你陪小儿去一趟钱府,怕是万无一失了。”李长吏打的一手好算盘。
谁知那孟老板一点也不看长吏府的情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是不可以,倒是这个报酬……”
“你放心,你要多少银两都可以。”李长吏大袖一挥,很是慷慨。
“长吏老爷误会了,孟某人要的不是银两,是梦境。”孟老板悠悠说。
“这个我知道,我的梦境你随便挑。”
“如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李长吏怕他反悔,又急着说:“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而是我这酒馆刚刚新加的规矩,要想办事,先得跟她对弈,赢了,这桩生意我才会接。”孟老板长指一指,众人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见是平日里在酒馆跑堂的丫头。
“我当是何事,不就是个小丫头,可以!”李长吏立刻拍板。
“长吏老爷不要小看她。”孟老板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哪知那李长吏根本没放在心上,自觉棋艺有些心得,于是也不出站,直接派出了平日陪自己下棋的师爷。
“你去。”
那师爷平日陪李长吏下棋,束住了手脚,不敢放开下,又要输的不留痕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有了大施拳脚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
这一下就有了热闹看。棋局直接摆在了酒馆门前的大柳树底下,围观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师爷原本就未将这身量都没长足的黄毛丫头放在眼里,于是棋路也是不加思索,以为自己必赢。
结果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阿玲便已吃去了他大半的棋子。
师爷这才慌了神,额上冷汗汗津津,不住的拿袖子揩汗。
围观的人纷纷嘘声四起,更让他慌乱不已。
如此一来二去,苦苦支撑了堪堪半个时辰,就被阿玲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阿玲姑娘可真是好棋艺呀。”围观的人有常来酒馆的,和阿玲很是相熟,由衷的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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