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下界的一个湖边,
我遇到了你娘”
老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
“你娘她正在湖边洗——衣服。”
“你可是会掐算的,还知道宇宙万物过去未来,然后你心血来潮跑得辣么快,衣服都跑脱了脚底儿跑烂了都不顾,就是为了去湖边看一个妹子洗衣服?”
我从任何正常仙人合理思维的角度出发,指出老爹的逻辑盲点:“其实你只是酒后腾云驾照被老祖扣了吧。”
“你还小,你不懂!这是机缘。天机的机!缘分的缘!”
老爹总是这样语重心长的教导我做仙的道理,只是眼神忽而又变得悠远起来,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嘴角还不自觉得挂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在那嘴角里若隐若现的莫不是哈喇子?
“好大的机缘,真的好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后来我又问了些啥如今的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那天老爹穿着人字拖,提着新炼制的龙骨鞭,追了九条街打我,直到把我打成脑震荡部分失忆。
老妈,我要告状,老爹他喜欢家暴,我要离家出走!呜呜呜呜呜,让我先自拍一下,取个证。
如今的我,只记得那年夕阳下的奔跑。
老爹他真的是比我更能跑!
其实仙家的家庭关系就是这样,跟下界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你只是个卑微的下界生物,过着那种“晚上睡前还要摸摸米缸,忧心下顿儿饭在哪里,纵然妻妾有些颜色,也无甚意趣”的悲催人生。那我想,你应该是很难理解我们这种“忽而恬淡,忽而激烈,充满爱和终极关怀”的生活方式。
没错,成仙,超凡,脱俗,理当如此,远目。
总之,在经历了这样又或者那样,“充满爱和终极关怀”的故事之后,老妈她气聚到一半炼都不炼一下就跟着老爹走了。在那之前老妈跟老爹完全不认识,然后后来她就经常感叹自己当初太年轻太森破。
最奇怪的是老妈她明明是被老爹这个男神给骗了,却整天教我小心那些仙女:“越漂亮的仙女心机越重,越喜欢骗你这种小仙童。”
老妈时常这样对我说。
我想,大明湖畔八成是下界的一个智商盲区,他们是在盲区里智商被清了零,然后就发现了彼此的优点吧。
大概是因为老妈一直是那种很上进的炼气士,后来成了仙,也一直是一个很上进的仙女。早在大明湖畔炼气的时候,她就很刻苦。起早贪黑,期待有朝一日能完全得道,白日飞升。虽然从专业修仙的角度上讲,她只是刚拉开了个架势,还没做完第二套广播体操就遇到了老爹,然后就被夹带着成了仙。但应该承认,在那段有限的炼气时间里,她真的是很努力、很上进的在修行了。
有了我之后,老妈她真元受损——据说仙女都这样,所以真正有上进心的仙女大多单身,身边围着一圈儿舔狗。话说,这舔狗也算得上是三千世界中,好奇葩又好悲哀的一个物种了。明明知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舔狗不得HOUSE”,还是要天天围着仙女打转转“谁说舔狗不得HOUSE?”,然后有一天果然就真的“不得HOUSE”了,嚯?好神奇。提起这种为了爱情无所畏惧的精神能量,足令三界少女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总之老妈她就是仙道上再也难以寸进,于是像三界六道各个种族,所有够强势的女生一样,她把自己的这种上进心完全的寄托在了老爹的身上。
住小青家隔壁的炼丹的时候,老妈就孜孜不倦的催促老爹:“少扯淡,多炼丹!有心思亲亲抱抱举高高,还不如把那堆竹炭给我好好削!”总之惹得老爹抱怨连天,说连自己最爱的《下界生存》都没时间看了,还说要离家出走。
切,离家出走?怕不是离家去社区福利部买酒,再来一波逛内衣商场!
后来老爹带着全家都升了上仙,住到了九龙,老妈她还是没有能够放下心来安乐几天。
话说,以前在地仙那边棚户区住的时候,左邻右舍都是些出身不佳的低阶种类。老爹酒量出众,大家都很仰慕他,连带着老妈的脸上也有光彩。更何况,那种地方,纵然有些个仙女狐妖,自觉绿肥红瘦,结果跟老妈一比,仙女狐妖都只有变萝卜香蕉,只管掩面而走。总之,一仙若比一仙高,郁闷自从心头消。
可现在住到了云天外、紫霄阁、璇玑台,街上随便拉住十个仙,九个都是高干子弟、仙界精英,配四把剑、戴三个表,老爹就难免变得有些“泯然仙众矣”;这天上的女神,各个身材样貌都是绝伦,法力又高,说话又好听,出门不是脚踩白莲就是步生紫烟,最差的也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老妈修行低微完全没办法比,所以老妈她超级不喜欢跟她们在一起的。
我跟老妈都是混到没朋友,在家没事就经常坐在云台边看着远空比赛叹气
“哎。。。”
“唉!”
“嗳?”
“唉。。。“
这样的充满抑扬顿挫和感情色彩的语言交流持续了很久,我们叹出去的仙气,足以把塔图因转化成卡米诺。遥远星系里干旱贫苦的异形们,无不家家供奉我跟老妈的三寸大头画像,日夜顶礼膜拜,只求中土神仙早降甘霖,普度众生,竟意外的给我们增加了一笔功果分红。于是我们就这样一直关注三界绿化问题,直到老妈的母性光辉逐渐盖过自身的好胜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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