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心情复杂,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啊。”
“回去再说。”陆玉锵跟他走出顶楼,沉默了一路。
牧清实在忍不住想要开口,追着问:“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
“是莫名其妙的,有点精神疾病。”陆玉锵说得大声,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一般,“别管了,应该是私生饭,多着了,管不好。”
牧清觉得这样的陆玉锵有些奇怪,不像是他平时说话的风格,于是闭嘴不言,等进了屋锁上门,陆玉锵躺回到床上,说累了,又说要休息,让牧清替他拉上窗帘。
待房内黑了一片后,陆玉锵拉上灯,把手中的纸片交给牧清:“我看不懂,那个人偷偷塞给我的。”
“从他抱枕里面出来的,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应该一直在监视他,所以他想了这么个法子,当时病房里怎么不直接说,要绕那么大个圈子。”陆玉锵琢磨,“你看得懂吗。”
牧清拿过来一看。
他看得懂,这是他们妖族的通用语言,当初牧清找书学过,他心中大惊,翻来覆去地仔细看,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纸条密密麻麻的一张,看得出当时男孩的书写环境恶劣,笔迹匆忙潦草,牧清也是辨了很久才解读出来,纸条中信息量巨大,说是有人违规做人体实验,这人不是人类而是妖族,这群人从各地抓捕了不少能力低下的小妖怪,拥有专门的实验研究室,意图破译妖族长生不老,或是说寿命比普通人类长至百倍的原因。
男孩在纸条中写道,他的族人都被抓到了实验室,实验内容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他是其中的重要实验对象,所以他们对他颇有照顾,这次由于装疯卖傻,影响了实验的配合度,这才被送来这个医院治疗,不过平日有人紧紧盯梢,不敢放肆行动,唯恐被看出异样,连累了无辜和族人。
他平日里是陆玉锵的铁粉,这才给了他装疯卖傻借机求助的机会,他又在纸条末尾写了一些话,牧清虽然看懂了,但并不理解,跟陆玉锵说:“他对我们的情况很了解,知道我也是妖怪,还说我是大妖怪,所以当时让我出去拦了那个小妖怪,知道他看到我会害怕。”
“你是大妖吗?”陆玉锵躺着看他,“没看出来。”
牧清说:“我不是啊,我是安分守己的小妖怪,虽然......”
“虽然什么?”
牧清有些卡壳,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描述,他最初和刘玄通遇到的时候,对方也说他是大妖,莫名其妙的,就跟脑子神经搭住了一样,责任感爆棚,逮着了就要抓他,后来还叫了宴回他们过来,虽然后来没有成功,他们还成为了朋友。
但是这个大妖......牧清摇头,不清楚了:“算了吧,我先跟宴回他们打电话。”
“现在不能去分所,会打草惊蛇,先电话说,”陆玉锵提醒他,之后又想道,急忙止住牧清的动作,“用我的私人号,安全点。”
陆玉锵把手机递给牧清,让他调到双卡的位置,手机还落着锁,陆玉锵在旁眼巴巴地提醒:“生日。”
“我知道的。”牧清打下陆玉锵的生日日期,这个日子他自然是不会忘记,小时候的陆玉锵由于生得胖,身体有些危险,平日鲜少给他吃甜食,也只有生日时才能敞开了肚子吃上一整个水果蛋糕,那会儿是他最快乐的时光,生日帽都带歪了,还在那边流口水。
其实生日快到了,也就那么几天之后,陆玉锵想提醒他,但一想此时的情况,心中被人体实验那事压得有些不畅快,没有说这话的心思,他估摸着牧清没做什么表示,大概也不会记得。
真是,还干爹呢,也不关心他生日。
呸,干毛线的爹,不是干爹不是干爹,陆玉锵觉得自己这种信手将干爹拈来的习惯有些危险,他潜意识里认同了牧清这个称呼,这不好,后头他们成情侣了,这种念头要是还在,就跟犯罪了一样,违背伦理关系的。
陆玉锵叹了声气,凝着牧清的脸蛋,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开窍,现在他开窍了,春天来了,牧清那边还是冰冻三尺,自己要是跟他说喜欢他,大概是会把他吓得头发都给落掉的。
走一步看一步算了,陆玉锵觉得就是这个理,他看着牧清低头去拨电话,听着漫长有节奏的电话忙音,心中不由也揪成一团,跟着紧张起来,牧清喝了口水润嗓,那头宴回终于接了电话。
牧清着急把事情同他说,中间由于说得过急,漏了些许细节,最后还是陆玉锵在旁边替他补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是把这件事给说了个大概,宴回在那头沉默,说你等一下。
后来就来了三四个人,都是牧清没有听过的声音,听着年龄有些大,宴回把话筒开了外放,跟他说:“你把那张纸的内容读一遍。”
牧清照做了,读至一半后,其中一个老人说:“那就对上了,怪不得。”
在牧清的连番追问下,几人才说了事情的经过,近几周来,他们不停接到各地分所的报案,说是当地一直都有小妖失踪,该状况已经持续了数月,让人一筹莫展,其中又以宴回所在的荆江分所失踪人数最多,约摸着已经有三四十只,成精的妖怪数量本就稀少无比,于是看着便是一个天价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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