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子数, 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数到天荒地老得了,反正牧清最后也不喜欢他。
受挫的干儿子胡思乱想起来便有些让人害怕, 亏是向姚不知道, 向姚要是知道了, 定是会抱着被子坐在他那门口守夜,怕他做点什么傻瓜事, 陆玉锵的心理素质一向挺好的, 怎么遇到这种事情了, 脑瓜就糊涂了。
后头提心吊胆地过了好久,陆玉锵累得昏昏沉沉时,电话忽然便响了,他猛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还以为是幻听,敲了自己脑门两下,再接起来,说:“喂。”
那边没说话,只能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不过旁边几人就显得聒噪,一直在那边说道:“开口啊,怕什么。”
余逸那道声音显得尖,他或许以为着陆玉锵这边听不到他说话,于是有些肆无忌惮:“真的,别怕,该怕的是陆玉锵,是他做了亏心事。”
牧清便回道:“嗯。”
这么简短一个鼻音,听得陆玉锵心尖儿都在打颤,不是,他做错什么了,他做什么亏心事了,他凭什么应该害怕,明明便是理直气壮,可虽然道理是这样,陆玉锵感受着牧清那边的沉默,心自然也揪成一块。
可人就是这样,一旦落了怀疑的火苗,那火便无法消减下去,陆玉锵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可按理来说,他不就是告了个白,程序正当,表达清晰,直截了当。
成吧,他问牧清:“怎么样了?”
他开始还没适应过来心中的情绪,说话有些硬邦邦,后头觉得不行,便柔和了下来,再问牧清:“清清,怎么样了?”
“我不好。”牧清说,“你吓死我了。”
他说话倒是简单粗暴,陆玉锵也被他吓得心一颤:“那......你接受我吗?”
牧清问:“那怎么接受啊?”
两人都有些被这个问题难到了,最后还是陆玉锵先开口:“就那么接受呗,跟我妈接受我爸一样,以后我们一起过日子。”
就怕自己说得不够直接,又吓跑了牧清,陆玉锵再补充:“其实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在一起吗?”
他循循善诱道:“清清,我现在愿意的,你愿意吗?”
这次的告白就比方才那次含蓄直白了很多,也好听,没有那么刺人耳朵。
“可是我。”牧清在这时压低了嗓音,悄声说,“可是我那个梦,你还记得吗?”
他说的就是那个结婚的梦,当初他把梦中的画面描绘得活灵活现,就像亲眼见到过一般,着实是把陆玉锵气得够呛,但当时的怒火也不及现在的千分之一,牧清话刚落,陆玉锵便阴恻道:“不记得了,你别跟我提他。”
“但是......”
陆玉锵不想从他嘴中听到任何有关那个男人的消息,牧清每说一个字,他就觉得自己往崩溃的边缘走近了一步,实在有些痛不欲生。
“你别说了,我难受。”
牧清沉默不语,旁边原本说话说得大声的两位,这时候也适时当起了鹌鸠,这阵子静得都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牧清问他:“就很喜欢吗?”
“我说没你会死你信不信。”
牧清不说话了,可能是真信了,他就有点急,隔着电线陆玉锵也能听到他急急重重的脚步声,一下下地砸在他的心上,牧清不好受,陆玉锵又何尝不是如此,后头两个人又浪费了电话费良久,牧清才说:“那你过来找我吧。”
什么意思?陆玉锵的视野面前忽然间就一片空白,脚步也像是踩在云端,有些迷茫不知所措,那你过来找我吧,这算是什么,算是答应了?
像是啊,就像你来我家睡觉一样,左看右看竖看,都是一种光明正大的邀约,陆玉锵都被自己的脑补乐乐得飘了起来,脑子里全是不正经的东西,听他在那边傻乐,牧清便有些不自然:“我是说让你过来找我而已。”
“没别的意思了?”
牧清斩钉截铁:“没了。”
可他虽然这么说,但也真怕陆玉锵找个地方跳下去,最后也便语无伦次,一直在那边劝:“明天吧,我等你,你一定要过来,我没课。”
“明天是周末,确实没课,我跟余逸可以出去住。”李得明在旁边嬉皮笑脸地应和,多半便是在开玩笑,牧清于是对他嗔怒:“你说什么啊,别乱开玩笑,我们不要你们出去的。”
得了,都我们你们了,陆玉锵心知这事或许有谱,他现在连脸皮都不要了,只要牧清,便乘胜追击,连连逼问了牧清好久,后头牧清就松了些口,说:“我不会拒绝你的,你过来,我出不来。”
陆玉锵喜滋滋地躺下,开始盘算明天要穿些什么,这种事情虽然是他费了脸皮得来的,但总归有了一句牧清的承诺,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长手长脚地躺在床面,一面想得自己好像真是有些不要脸,一面又觉得挺好,机会当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天刚亮,外面鸡还没打鸣,陆玉锵就先出了窝,迷迷糊糊的,自己心里还没个意识,同往常一样刷牙洗脸,到后头对着镜子一照时,忽然虎躯一震。
自己现在也是有了男朋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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