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困难,不过也不能说无法办到。
李得明担心牧清,于是把自己的猜想同余逸一说,余逸心中焦急,同样觉得牧清确实怕是出了事,两人合伙一商量,决定亲自去爬那山,出去寻找救援。
那山断面几乎垂平,像是被人拿刀从中间劈开,即便遥遥一望,也觉得山势可怖,让人望而却步,李得明当时托了底下那树的福气,这才没当场摔成团肉泥,给了他活命的缓冲机会。
两人从中挑出一条相对好攀爬的断面,踩着悬出的小石步步而上。
中途李得明问他:“当时你不是用幻术迷惑了村民进山,为什么不行了?”
他是突然想到这一点,当时长三镇那事他也有所耳闻,后来在同牧清的交谈中又询问到了一些具体的细节,想来这余逸本领高强,也算是一只大妖,两人分明是不用如此费心费劲,再故技重施即可,到时候也会有特殊部门的成员过来劝解,不就就此得救了。
“我也想的。”余逸看到牧清的面子上,勉强也给了他些好脸色,这会儿两人又是同甘共苦,自然有了种心心相惜的感觉,话匣子也就开了,“以前是可以做到,但是这场暴雨之后,我发现我的能力去了不少。”
“去了不少?”李得明惊讶,“完全匪夷所思,妖力是天生而来的,哪里会因为一场雨叫消失不见。”
“一夜之间的事情。”余逸同他解释,“我应该是只大妖怪。”
大妖怪这事李得明倒是不清楚,此时听余逸说起,便也有了兴趣,忍不住问他:“怎么个大法?”
“不对啊。”他又抢先在余逸开口前说话,“既然你是只大妖怪,为什么不出山工作,干出一番大事业,反而困在山上,天天直播抛媚眼?”
“直播挺好的,你不能歧视这个职业,反正我喜欢。”余逸听了有些不开心,不过之后依旧同他认真解释,“我被困在这个山上了,根本出不去,当时试图出山,但是山中有一道屏障,我一碰到就全身发疼,不然我也想出去找我相公的。”
李得明忽然福至心灵:“你直播,是为了让你的那个相公看到吧,你真跟那人结婚啦?”
“嗯,结婚了,拜堂过的。”余逸说这话时笑得仿佛当年刚出嫁那般,真真切切觉得心中幸福,他又说,“也想让他看到,也因为山中一个人寂寞,明明叫我可以直播跟别人互动,就不难受了。”
“又是明明,得了。”李得明忍不住笑,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势去了不少,也能友好相处,“你一叫明明,我就总觉得你在叫我,你知道的,我小名也叫这个。”
“是啊。”余逸叹气,奋力又往上爬了几米,看到不远处有块小石时,凑上去歇脚,蹲在那边同李得明说话,“你长得跟我相公也很像。”
“不是说一模一样吗?”
余逸忽然有些想哭,话语间也带了些哭音,整得李得明心中都暗暗难受:“不记得了,很多年了,看到你的时候觉得像,还以为是一模一样,可能只是单纯觉得像吧,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都变了,不认识了。”
“没有画像留下来吗?”
余逸忍不住说他:“你怎么这么烦,跟他们妖管局的人过来查户口时一样,问东问西,连我爸妈叫什么名字都要问进去,很烦的,我不想去想了。”
李得明默言:“继续吧,别想了。”
说是余逸不想说,可后头爬得累了,他便又凯凯而谈,跟李得明说起当年他那相公的丰功伟绩,比如说这人脑瓜子灵活,饱读诗书腹有诗气,当年冒充人类去参加考试,竟还中了个状元,后面自然是卸职不干,入了史书后竟然被写成,不慕功名,也是让人忍不住想起就笑。
之后的趣事还有挺多,被余逸那么一加工,连李得明这种平时缺少耐心的,都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里时他突然低声嘀咕:“我读书也很好,小时候脑瓜很聪明,算命算出来,是要高考第一的料。”
“你说什么?”余逸问他。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李得明自然也便不说。
两人从中午爬至傍晚,中间休息了片刻,终于赶在日落前上了山,李得明趴在悬崖边张望,忍不住出声感慨:“娘的,太高了,我居然为了牧清做到这种份上。”
余逸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你是个好人。”
“希望你也能找到相公。”李得明给他回礼。
上了山后,之后的路便好走不少,没有地图,稀里糊涂地走了十来分钟后,两人就遇到了进山清理的一队人马,终于得以和外界取得联系。
李得明在微信上找陆玉锵:“清清回去了吗?”
本以为对方是个大明星,自然是日理万机,没想到陆玉锵消息回得快,李得明还没来得急去听他的一连串的语音消息时,就被他那震天响的对方请求语音通话给吓了一跳。
这也太急迫了些,他忙接起来,电话那头陆大明星声音沙哑,低得不成样子,像什么,李得明自己有个酗酒又烟瘾严重的表哥,说话便是如此,嗓子快被这害人玩意整坏了,平时一句话都得说上好半天,听者也得辨上好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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