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应龙王刚要继续责备时,发现了麒麟身后还站着两位少年郎,他稍微打量后问道:“这两位是?”
“是的,父亲。”麒麟特意把李半溪连朔两人偷闯龙宫的事盖过去,说道,“这二位是您的客人,我在回东海的路上遇到,说是您的旧识,我便带回来与您会一面。”
“哦?旧识?”应龙听到又仔仔细细得将两人的脸看了个清楚,但发现自己对两人毫无印象,便以为是自己记性不好,面露疑惑道,“敢问两位贵客尊姓大名?”
李半溪上前一步,微微躬腰执礼,他虽是不懂古代礼仪,但这神仙活了几千年,也应当把他当做长辈尊敬,开口道:“回龙王,在下与友人并非旧识,而这旧识另有其人。”
应龙不急不缓往房间四周巡视一遍,发现并无第三人,问道:“敢问这旧人姓甚名谁?如今是否在这宫殿中?”
李半溪垂眸,扫晴娘顺势跳出来,落在了那还泡着三杯茶的桌上。
没想到应龙见了扫晴娘后,脸色微变,面部肌肉也变得不自然,但这只发生在一瞬,之后便立马恢复了正常。
扫晴娘一出来就盯着他,眼神算不上友善,嘴上确问候道:“应龙神,这么多年,别来无恙啊!”
应龙嘴角竟也挂起了一抹笑,但那笑看起来并非真心实意,此刻放在这张脸上更显诡异,他踱步过去,挑了个离扫晴娘最近的椅子坐下,才缓缓开口:“是啊!这都多少年了,你竟是一点也没变。”
他这话虽是对着扫晴娘说的,却像是透过它对着另一个人诉说一般。
扫晴娘自是看不惯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冷笑道:“我当然没变,但你却变了。”
应龙脸上的那抹假笑再也挂不住了,而扫晴娘也不管他脸色什么样,也不和他虚与委蛇,直接挑明来意:“你近几日可否有时间?”
应龙被这无礼的话弄得眉头紧皱,却也没说什么,示意让它继续说下去。
扫晴娘继续道:“贵人多忘事。如今应龙神过得如此安逸幸福,娶妻生子,纵享荣华,单看这屋子便知生活有多富足。只是你可否记得,当年和你一起应战,被你许诺要长相守的天女魃?”
应龙自见到扫晴娘后便猜到它是为谁而来,但真正听到这名字后难免心头一震,半晌,他才盯着地面道:“魃……她过得可好?”
“她过得好不好,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扫晴娘声音寒冷入骨,似一把利刃穿过他的胸膛,“当年女娲将神果递与她时,第一个劝她答应的,不正是你吗?”
李半溪在一旁站着,心道果然扫晴娘知道这一切。
那扫晴娘继续似是要发泄这些年来的怒气,继续道:“她那时爱你如痴,只听你的,你说做什么她便不会拒绝,吞下那神果后,她果然变得神勇非凡,与蚩尤大战三天三夜后,她耗尽全力,终是胜了。然而她却再也回不了天庭,当不了天女,只留在这人间,所到之后必定大旱,生灵涂炭。而后人们咒骂它,丑化它,甚至人人喊打。”
扫晴娘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也是,她这千年来过得好不好你当然不知道,你连儿子都有了,估计也妻妾成群了吧!哪里会记得一个见不得光的怪物?”
应龙听后,也不急着反驳,他眼眸深沉,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屋内一时安静,气氛降到了冰点。
麒麟站在一旁不敢大声喘气,连朔偷偷碰了碰李半溪的小手指,李半溪怕他在这关键时刻捣乱,忙抓住他的手,又将食指放在嘴唇正中央,轻轻“嘘”了一声。
那应龙神终是叹了口气后,方才开口道:“所以如今,你需要我做什么?”
扫晴娘盯着他:“过几日魃将自损神力,陷入长眠,她希望能在这之前最后见你一面。”
应龙思虑半晌,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对不住,我自是不能答应。”
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是麒麟,他惊讶连称呼都忘了:“为何不能答应?”自是说完这句话才觉自己反应过激,语气方才缓和道,“父亲,既然您和天女曾是旧识,如今她就要身陨了,这期间你和她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可得知,但她颠沛流离这些年,您作为昔日好友都不能去看望他一下吗?”
“孽子!”应龙王终于恼羞成怒,站起身对着麒麟大骂道,“反了你了,还不滚出去!”
麒麟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李半溪怕应龙一气之下把麒麟伤着,忙行礼道:“应龙王,既是不去,可否告知晚辈们原因?”
应龙盯着李半溪半晌,才正色道:“如今已过了上千年了,本是个秘密,不应该拿出来放在这里说,但你们硬是要我给个说法,我也就成全你们。”
他坐下,招呼侍女沏了杯茶,一杯茶下肚后方定心神,摸着那茶垫,声音苍凉:“我不去,不是无情无义,而是我愧对于她,不愿让她见到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默然了,麒麟也没刚刚那么激动。
只听应龙继续说道:“当年,天女魃在我们当中算得上一个传奇,她虽为女将,却骁勇善战,她虽无造反之心,但黄帝当时怕极了她,对她生了恻隐之心后就派我去守着她,也算是一种监视吧!我开始的确当做一个任务来做,可惜,日子久了,我却不由被她的美丽善良所吸引,关于造反之心,她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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