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般想着,又感觉那毒性更严重了,便排除了脑中一切想法,陷入了昏睡,就像进入了冬眠一般。
巨人见它又睡了,这回倒是安静不去打扰它,只铺开白纸拿着那细木柴,脑子里回想着李半溪平时作画的模样,嗯……哥哥给连朔哥哥画得好好,我也要给大蛇画一幅。
这般想着,他便动起笔来。
大蛇这一觉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把这毒压下去,刚醒来的它四肢……不,整条蛇身都乏然无力,没精打采得睁开眼睛后,第一时间就想寻找那小家伙的身影。
果然巨人还在它面前,正盯着自己,还一副得意的模样,像欲和主人邀功的宠物那般。
大蛇见之前它握在手里的木柴此时显然短了一截,便知道它在自己昏迷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蛇蛇!”巨人怕打扰大蛇休息,画完后也不敢乱动,只安静坐在那里,数着那蛇身上的鳞片。
快要数得睡觉时,大蛇终于动了,巨人立马精神了。
“蛇蛇!”巨人以为它刚醒,脑子暂时还不清醒便又喊了一遍。
“担生。”那蛇终于开口了,见巨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的名字,担生。”
光听这名字,像是个书香世家出来的公子。
当然巨人也不知道这些,它此时只想在心目中的英雄面前邀功:“生生!快看快看,我给你画了幅画!画得特别像你!”
担生精神了些,终于移动了身体:“你给我画了画?”
“嗯。”巨人赶紧移开身体好让担生看到。
担生也好奇,它已经十几年没和其他妖打过交道了,一直孤单一妖住在山洞里,它不需要食物,同时酷暑寒冬不侵,唯身上毒性发作时自行昏迷。
但它警戒性极高,就算昏迷时只要有人近身便能感觉到,虽是动弹不得也能睁睁眼吓吓外人。
有次还把一个上山砍柴的猎户给吓得仓皇而逃,于是镇上便开始流传山中有蛇,而后段时间,因为那群山匪来了,进山之人便没有一个活着出来,于是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便把这两者混在一起,将原来山匪的罪行,全数扣在了担生身上。
担生是蛇,确实冷血,从不搭手人类的事,自是被山匪劫持被杀那也是那些人应当有的宿命,不是它从中救了一个两个出来便能改变。
巨人见担生还在发呆,以为它还没缓过来,便脆生生喊了句:“生生!你怎么了?”
“没事。”担生被它这么一喊便晃过神来,不再去想,眼下先看那副画再说。
它朝着那张白纸望去,心里纳闷,这不还是张白纸吗?便疑惑看向巨人,意思是你不是说给我作了画吗?怎么还是张白纸啊!
巨人挺起胸脯,把连朔那套卖关子的手艺学来了:“你再仔细找找!睁大眼睛。”
担生心里发笑,还睁大眼睛,真睁大了我怕吓死你。
那张白纸是铺平摊在地上了,它一向眼尖,又观察敏锐,这回是仔仔细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认真盘查了一遍,终于在右下角找到了。
担生靠近,发现,那是坨……排泄物。
那布满鳞片的脸此时居然有了一丝破裂的表情,它回头看向巨人,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问巨人:“我就长这样?”
巨人居然认真得点点头,点完头还加了一句:“我画的像不像?这可是我第一次画呢!平日里只看着哥哥给连朔哥哥画,我也想找个人来画,但画人类实在太难了,光是鼻子和眼睛就够我画上一天的。”
担生心里冷笑:怪不得你把我画成那样。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了,你特别好画!我以后要给你画一百幅……不,一千幅!”
说道这它声音突然降下来,表情居然有些羞愧:“不过我没钱……这些都是哥哥辛辛苦苦砍柴换来的。我……我……我不能瞎用的。”
担生见它的模样着实有趣,便允诺它:“没事,你画吧!你想画几幅画几幅,我那山洞里可都是值钱的东西,买来的白纸能堆出几个这么大的屋子。”
巨人愣了半天,结果看着担生笑道:“你终于开心了。”
担生被这么一说有些尴尬:“我哪里开心了?”
“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巨人见它开心,自然也乐呵呵的,“你之前都是不理我,或者只说两三个字的。”
担生吃惊,就听巨人继续道:“肯定是我的画让你开心了,我以后要天天给你画!”说完又捡起笔开始临摹起来,别说,那表情和握笔手法倒是和李半溪如出一撤。
担生无奈摇摇头,算了,由着它吧,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话说李半溪和连朔二人,来到“六人庄”后,便奔着一家当铺去了。
这家当铺在这条街的最后面,还要拐个弯,门前又无匾额,李半溪进去之前都看不出这是一家当铺。
但进了屋就不一样了,只见里面空旷无比,摆了十几张方桌,那方桌上都铺着一层红色细绒布,还各摆了十几个木盒。
李半溪四处打量,这跟自己想像中的当铺倒是有所出入,这家店拿到现代来说,就是一家古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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