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朔心道到你这来蹭饭,还不得把我毒死,嘴里道:“哪里,就是最近不太平,想向你打听个事。”
“等会,”老六转了下眼珠,这种机灵儿的动作放在他这样老实巴交的脸上显得格外滑稽,“你是不是要问昨晚河中水怪之事?”
原来他们把夜明当成水怪了?连朔连忙说:“怎得?你遇到了?”
“废话,它那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村里一瞬间如同白昼,我就算是瞎了我也能感觉到。”老六指着门帘,“走,去面前坐着聊,这么站着干聊,你吃得消我和半溪可吃不消。”
“我们时间紧急,我先说明来意,你再长话短说。”连朔尽量把夜明的事情给老六交代清楚。
只见老六皱着眉:“怪不得能发光,原是这眼睛是夜明珠。”
他仔细回想昨晚的场景:“昨晚镇上刘员外请了几个好友去花船上聚,正好碰到那夜明了,随后又放回去,我只当他们捞上来那东西心里害怕又给放回去呢!原来是心生贪念把人家眼睛给挖了!”
老六是本分人,最见不得滥杀无辜,所以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些许悲愤与怒意。
连朔拍拍他的肩,让他平息下心情,又问:“若是你都不知晓此事,估计这事也是瞒着做的,那花船上的船夫是谁?”
“老鱼。”老六说道,“他前两年家里头闹旱灾,拖家带口逃难到这里,又干起这捞鱼的买卖,大家都去他那买鱼,久了就直接喊他‘老鱼’,渐渐把这真名给忘了。不过——”
“嗯?”
“那老鱼一家老小都靠他养活,刘员外在他船上杀生估计是给了不少封口费,你们硬是问的话也问不出什么。”老六开始开始往前走,两人跟着。
李半溪问道:“那我们该如何问?”
老六也没说话,从墙上拿下一竹竿,递给连朔道:“这是鱼竿。听别人说老鱼这两天把花船借给别人,自己钓鱼呢!你们那这鱼竿过去,假装向他讨教怎么钓鱼,这时候他多半不会说,毕竟是吃饭的本事,说出来他自己就少挣钱。”
两人继续听下去。
“这老鱼是个酒鬼,你们请他喝酒,他肯定不会拒绝,到时候酒一上头,自然什么都问得出来。”
连朔听后皱眉。
老六以为他不同意这般做法,便问:“怎得?”
“你太可怕了。”连朔抓着鱼竿跟李半溪一起出门,“幸好跟你是一伙的。”
老六笑道,两人出去后又急忙喊:“要真钓上来记得送来给我!”
李半溪在门外听到:“这喝酒果真误事。”狌狌不也总是喝酒喝到烂醉如泥吗?虽然说它是妖对身体没什么影响,但总归还是少喝,看它今早上的反应便知道它喝完也不好受。
连朔压根就没想过这些,只把鱼竿往肩上一扛,另只胳膊直接顺势搭上李半溪的肩:“走,哥哥带你钓鱼去。”
李半溪盯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半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
掌灯时分,刘员外家中。
“啪”一声脆响,是杯子被摔到地上的声音,“啪”又是一声脆响,这回是巴掌的声音。
打人的是前些日子被娶到刘家里当侧房的二姨太,这二姨太进了刘家,吃好的用好的,又那燕窝银耳一味补着,脸色是补上去了,但脾气也补大了。
“你这小浪蹄子!到底是贫贱人家里生的,没娘疼没爹教的,这倒是敢偷到我身上了。”
地上跪着一正哭哭啼啼的丫鬟儿,手捂着右边脸,估计是刚那一巴掌打的地方。不过这丫鬟虽是装扮朴素,但眉眼清秀,身段窈窕,再长两年等到五官长开定是个大美人。
“呜呜……呜呜……”那丫鬟儿哭得梨花带雨,自是一副娇弱模样。
而后那二姨娘刚准备骂骂咧咧,又听门外有声音:“怎得,大晚上如此吵闹?”
那二姨娘立马换了张脸,立马柔弱起来,语气也发嗲:“老爷,这大晚上的,风这样大,你怎么这时候来啊?”
赵员外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眉开眼笑道:“这几日风大,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吗?今个是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大动静,伤了身体动了气怎么办?”
说完又看到地上跪着一人,心里便明白了,这侧室也不知最近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脾气火爆,经常乱扔东西,随便体罚下人,但她毕竟怀有身孕,刘员外这便睁只眼闭着眼就过去了。
“老爷!”二姨娘话到嘴边又多了一丝娇嗔,“你昨日送我的夜明珠不见了,我正盘问她呢,您就过来了。”
其实那夜明珠是被二姨娘偷偷藏起来,她准备在刘家生完孩子,捞上一笔钱就和老家那相好的去私奔。
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好,也没人看出来,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件事上刘员外竟含含糊糊过去了。
“那夜明珠丢就丢了吧!”刘员外说道,又把她扶去榻上歇息,“那东西不值钱,你再这样置气,伤了身子该怎么办!”
刘员外这次声音威严,且听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安心半躺在榻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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