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引_卫十七娘【完结+番外】(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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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毕,他咳嗽一声,转了话题,“圣人打算,如何惩治罪臣呢?倘若一时难以决断,恐臣病体,待不到就枷锁之时了。”

  李玚忽然问:“你在等甚么呢?”

  谢洵低声道:“臣在等一场雪。”

  这着实是一场噩梦,等惊醒时发觉萧韶在一旁唤他的名字,见他醒了松了口气:“大家可算醒了,方才梦见了甚么,不住呓语。”

  梦见了甚么?

  李玚忽然笑了。

  不过是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外三则:补阙

  其一:

  李玚第一次见谢洵是在谢家在京兆万年的府上。眉眼尚且阴郁的少年眼见着那柳树下青色常服的人笑盈盈的向他走来。

  那人大约方才在唱戏,眉梢眼角的粉饰甚至不曾全洗去,远远看去冶丽似妖。他走至近前,将少年的衣带整了整,开口时带着三分调笑:“小姐夫,你好啊。”

  其二:

  李蒨最厌恶的便是宦官。

  先帝李彻得以执掌公器借的便是宦者姜贞吉之力,是以等他践祚后,便时常自觉有刀刃悬于冠上。他历经十载,终于将姜贞吉诛杀于市,临去时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对杨公赡起了别样心思,便是在杨公赡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宦者的厌恶与鄙夷。

  并非岂无他人,而是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其三:

  李禤出嫁之前三月住到了李蒨为她择的公主府上,那日她以永安公主的身份,有些惶恐地受了杨公赡一礼。

  和亲之前,她对自己一望而知的前路并无甚么企盼,却也没想过自己能遇上明妃旧事。她的第一个丈夫易怒而愚蠢,赞普之位尚不稳固便要将土地外扩,钦陵便是在那时求她帮忙的。

  李禤起初并不信钦陵口中的情爱,她在收到父亲回信时已然绝望,对死亡亦不甚惧怕,便答应了钦陵夺位的计划。

  几年后,她站在西城城头上时,面对清晰可知的死亡并不可惜,反倒有些庆幸。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其四:

  李祁年幼时尝有三恨:一恨不得生为男儿执掌公器,二恨无严父慈母使她可承欢膝下,三恨不得出大明宫。

  后来她从大明宫到了藩镇,李策虽不算严父,卢氏却可称一句慈母,又一步步往那至尊至贵的地方走去。可等她身着龙衮坐在紫宸殿内,又多了两个遗憾。

  一憾没将那个温和含笑,为了自己悖友离亲的青年接回身边,二憾没穿上年轻将军的嫁衣。

  其五:

  李曦是谢懿和李玚的第一个孩子,三岁而夭。谢懿便是那段时日察觉出了夫郎对谢洵的心思,是以恨极了李玚。

  至死不肯原谅他。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她的心意大致如此。

  其六:

  谢慈与丈夫真正算是道不同不想与谋。后来在宣微殿的数个夜晚,她轻轻哄着李令姌入睡后,偶尔也会想起从前自己与第一个丈夫所生的两个孩子,若有所失。

  但也仅止于此。

  其七:

  谢婳对萧庭并没甚么恶感,却也谈不上喜欢。起初知道他与自己父亲有私时,她微觉讶异,却立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崔氏是个正统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子,得知丈夫纳妾也不会多嘴一句。谢沁隐约知道崔氏对自己与萧庭之事有所察觉,可她不说,他便只作不知。

  其八:

  从长安离开后,阿蛮又去了很多地方,她永远记着曾经见过一个通晓乐理的年轻使君,后来她便十分喜欢唱《塞下曲》了。

  战争无止无歇,她的脚步亦从未停下。

  如同吹起烟尘的风。

  其九:

  杨绅并没有甚么姓黄的朋友,他也没见过甚么自尽的举人。紫宸殿中对谢洵罪过的纠缠不过来自于他意欲名留青史的私心,那日太液池边的君前奏对和在府中自刎亦是如此。

  将刀匕插入心口时,他忽然想知道:若是李玚知道事情的真相,会做何神情。

  该勃然大怒罢。

  其十:

  谢洵死前一直酝酿着一场报复。

  他从不信诸如心如死灰和哀莫大于心死的话,若要报复,必定真真切切地教李玚终身不得解脱,而非甚么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是以他先教李玚看破了太子李昉的真面目,将事情传到崔煦耳中,再从苏严口中得知李祁萧庭的动作,最后将苏严的把柄命人悄悄收着,只等事情一并发作起来再交给郇弼。

  此后,李昉便再无可用之人了。

  他与李玚说的话真假参半。致君尧舜后面还有一句此事何难,他是最愿教自己舒坦的人,既然君恩不如水,便一应抛下才是正经。

  本当如此。

  其十一:

  李祁鸩杀李策,这个主意是学的李策当年鸩杀魏知年。

  李泱将李昉所说的话写给李祁而非李策,是因为他觉得李策有不臣之心,李祁则没有。然而事实恰好相反。

  昭义设立的目的是为了抵御河朔,然而昭义节度使萧庭先于河朔的李策起兵逼宫。

  原耽人物五十题:谢洵篇

  史向/古原人物问卷五十题

  基本适用于史向或以中国历史为基准的古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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