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他的脸虽然惨白,如同半夜从坟墓里爬出来催命鬼一般,但是他还有工夫说这么一堆话损温夜行,温夜行便觉得是他多心了,祸害遗千年,夏侯巽没那么容易死。
夏侯巽擦了自己嘴角的血迹,便道:“快走,我只能控住星岺半个时辰,我们必须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明日再从长计议。”说着,他拍西瓜似的拍拍温夜行扛着的那少年的脑袋瓜子,皱眉道:“这小子是个大麻烦!”
说着,二人飞掠朝着远处有点点灯光的村子飞掠而去,温夜行肩上扛着个人,但是夏侯巽身受重伤,竟然还落在他后面。
到了农庄之后,夏侯巽对温夜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不要惊动任何人。
温夜行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点头示意自己绝不会乱说话,偏偏这时候,他肩上扛着的少年发出一声无意识的低吟,这一夜刀光剑影,又被温夜行扛着飞了这么久,他便有醒来的意识,夏侯巽赶忙补了一手刀,让他继续睡着了。
今天一天之内,那少年就挨了三次……温夜行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忽而,夏侯巽听到了数声哼哼声,便对温夜行道:“跟我来!”
温夜行跟着他翻墙来到猪圈跟前,便傻眼了,这……就算再不讲究住宿条件,也不能真的住在猪窝吧?!何况这方寸大小的地方,竟然住了……一、二、三、四、五、五只猪!!!
隔着猪圈门,他都能闻到那味道……
他用惊悚的目光看着夏侯巽,夏侯巽道:“别废话,快和我进来!!!”
温夜行道:“我死也不进去!”
夏侯巽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如果你现在不进去,一会儿天/衣教的人来了,你大概真的会死。”
温夜行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或者夸张的神情,但是他失败了。
夏侯巽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声,见温夜行迟迟不动,便将他肩膀上的少年放在地上,轻手轻脚脱下了他的衣服,道:“你既然不愿意进来,那你带着这身衣服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温夜行:“……”这是临别赠衣,恩爱不移的意思?
看着温夜行惊愕的表情,夏侯巽就知道他想多了,便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小子中了苗疆的蛊毒千里香,这种千里香是一种特殊的子母蛊,子蛊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气,只要带上母蛊,哪怕相隔千里,也能准确找到子蛊携带者。”他以前走镖的时候,曾经在边关买香的商人那里听到过这种蛊毒,这种蛊毒一般是苗疆的姑娘用来拴住情郎用的,因此也叫做姻缘香。没想到天.衣教竟然会将这种香用在面前这少年身上。
夏侯巽继续道:“不过这种香也不是不能克制,需用金水可以相克,金水会让子蛊沉睡,因此今日只能带着这小子和这些畜生挤在猪圈里了。”金水就是粪水,时人为免粗俗,便用金水指代粪水。
“我们三人,如今就你没有受伤,你轻功卓绝,带着这小子的衣服跑,那些人定然会追着衣服去,你也不用将他的衣服带多远,只要将他的衣服带到镇上的青楼里,随便放在哪个青楼的哪个房间里,就可以了。青楼气味混杂,子蛊沉睡的情况下单单凭借一件衣服,他们便跟踪不到了……这件事情你若帮我做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
温夜行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默不作声地将那件衣服拿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夏侯巽的视线中。
夏侯巽低咳一声,便将那少年拖进了猪圈里,这家农户大约是个殷实家庭,那猪一个个都长得膘肥体壮,见到夏侯巽拖着人进来,都哼哼两声,依旧窝着不动。
夏侯巽将那少年随意丢在角落里,就在味气复杂的猪圈里开始修炼了。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马蹄如雷,轰隆而过的声音,这大半夜从这靠山的小山村里过去的,应该只有被千里香引过来的天/衣教了吧,天/衣教的马蹄声并未在此地多做停留,多半是被骗过去了吧。
一直到那些马蹄声远去,夏侯巽也不敢出猪圈,便在猪圈里练起功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踩碎枯叶的声音,突然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便看到温夜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夏侯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温夜行不好意思的声音,道:“我怕死,在你没杀了瑶光和星岺之前,我不敢离开你。”
夏侯巽没揭穿他,便道:“你不是死也不进这猪圈吗?”
温夜行道:“大爷我能屈能伸!”说着,便毫不介意坐在夏侯巽旁边。
夏侯巽并未说话,只是这一刻才在心里接纳了温夜行作为朋友,罢了,以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吧。
却未曾想到,此时温夜行递过一个钱袋来,钱袋上绣着金龙出祥云,夏侯巽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母亲送给他的钱袋。
他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颤抖着手去接,道:“你还留着啊!”
温夜行摸摸头,干巴巴道:“挺好看的,就留着了。”这钱袋是三年前他调戏夏侯巽的时候阴差阳错留下的,当时他还因为这个钱袋被天/衣教的人盘问夏侯巽的下落,被他糊弄过去了,后来天/衣教的人拿走了钱袋,当时他想起那个凶巴巴的美人挺喜欢这个钱袋,神使鬼差地他便从天/衣教那个盘问他的人那里又拿回来了,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他竟然真的碰到那个凶巴巴的美人了,虽然,他现在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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