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不破戒_冢祭【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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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帖登门而来,走时怀明墨不敢马虎,特意着了件素雅的衫子,同季德恩在寺中与众位高僧一一拜别,连玄空也不曾遗漏,唯独没碰到枯草庐之主。怀明墨和季德恩在枯草庐外中堂等了许久,终没等到虚生出现,子规只说虚生去了后山采药未归,却不知具体去向,久等不到人,两人只得作罢,请子规代为告知虚生,便匆匆回了寺。

  闲忙半日,临到分离时,虚道亲自携了子定与子智送怀明墨下季室山,途中零星数语多为客套话,直到山脚虚道忽和善一笑,悠悠道:“怀公子不必等,贫僧那小师弟脾气略有些古怪,他不会下山来送人的。”

  十步一停的行为,任谁都知道怀明墨在等人,至于等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打算拆穿,谁知这六根清净的高僧会说出。怀明墨本没抱希望,只是即使毫无希望,面对现实时,心难免还会有些难受。

  怀明墨眼眸低垂,失落转瞬似天火不见,温文笑道:“我原想亲自道谢虚生师傅的照顾之恩,如此只能作罢,还请虚道师傅转告。”

  “阿弥陀佛,怀施主请。”

  车马将驶离时,忽传来稚嫩呼喊声:“怀施主请留步!”,话音刚落又传来一声“哎哟。”怀明墨闻声让郑丰年停下马车,不确信的唤道:“是子规吗?”

  子规灰头土脸的爬起,拍干净掌间灰泥,连忙跑到马车旁,吃力地踮起脚抬直手,因为身子矮小没能碰到马车小窗沿。他干脆卷袖爬上木轮,把药香囊递到怀明墨面前,喘气道:“师父让我送来的,说是香囊中的药材气味有助宁心养神。师父还说,在药囊中有张药方,能除怀施主旧疾表症,如果施主再发病可依此方抓药煎服,若见效不佳,就请大夫在其中添减所需药材即可。”

  怀明墨伸手接过,车厢内顿时漫开一股浓厚的药草香味,闻之确令人心安气定,“多谢小师傅,也请小师傅回去替我谢过你师父。”

  季德恩瞥了眼怀明墨复杂的神色,下颚微点动,稍扬起眉梢,不气不恼又佯似不满道:“怎的你师父不来亲自送,假他人之手,没一点诚意。难道他是嫌我们多有麻烦,耍起脾气来了?”

  子规在车轮上难站稳,两手扒着窗沿,被季德恩一吓松手险些朝后仰,亏在辛里眼疾抓住。辛里白了眼季德恩,咂嘴道:“就你事多。”转眼和颜悦色如四月春阳,“劳烦小师傅转告虚生师傅一声,等我们事办完,若还路过少林,定再上无妄崖叨扰道谢。”

  子规利落地爬下车轱辘,嘟嘴瞟了眼紧捏香囊不语的怀明墨,只道:“好。”答完话,他往后退了数步让开道。

  第35章 第35章

  虚生无言站在崖边空望季室山脚的方向,衣摆血渍殷红片点,秋风扫过月白飘扬,似冬寒簇簇红梅的落瓣,没有平时伪装的佛面善目,也不见杀戮后的狠戾无情。他背手而站,形单影只,有股说不出的孤寂萧萧,许久没有发现身后霍然出现的人。

  “人在寺中,你避之不见。别离时,你不舍远送。”花星楼轻柔一笑,上前与虚生比肩而站,淡淡道:“有心相送,为何不亲自下山走一趟?”

  “原是不该相识的人,不能近亲,又何必有念想。”

  花星楼戏谑道:“既是如此,你怎不放下执念。”

  虚生竖掌于胸前,缓缓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无念无欲。倒是花施主,切莫活成修行人,珍惜眼前人。”

  “人以群分,近墨者黑。与你这臭和尚久待,怕是快带发修行了。”

  虚生嘴角浮上清冷淡笑,揶揄道:“要你出家念佛,就是在墙上栽菜。我不信你放得下水无宫的逍遥日子,而且你要出家去水无宫造个坐禅的屋子,别来脏我这块地。”

  花星楼嘴贫回道:“你请我来,我还嫌枯草庐屋舍简陋、景色不佳、风水凶煞。”

  虚生闻言气得微颤,眸子轻柔的瞟向花星楼,气定神闲地回答:“花施主瞧不上甚好,省得来挤我那不入你眼的小破屋。”

  “你寻我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无事找我斗嘴吧。”

  虚生目光自远处收回,柔色瞬地一冷,“回屋里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立冬将至,一阵寒风袭过,花星楼瑟缩地裹紧外衫,才发现虚生竟仍只着了件春夏薄衣,因为练冥象神功的缘故,虚生身板比常人要清瘦,僧衣翩翩越显单薄。偏是这样不起眼的身影周遭却隐了股气,神佛难治、鬼恶退避,可又因是股气,仿佛风大些就能把人吹散,自人间消失。

  花星楼看着身前咫尺又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想要拉住,片刻间的犹豫,人已在他臂所能触之外。

  “楼主,给。”沉香弯腰站在屋内门边,双手捧洁净的僧衣。

  “先搁在一边。”虚生身后感觉不到花星楼的气息,疑惑地回头望去,“杵在那里想什么呢?”

  花星楼回过神来,摇头挥开脑中不好的想法,嬉笑戏谑道:“这位便是沉香吧?很是眼熟,是十年前你带来过水无宫的女娃娃?”得虚生肯定反应,他调侃说:“竟出落的这般出众,一点不比竺苓和绾妃差。如斯美人,难怪你藏着掖着总不肯让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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