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没有蜡烛。”傅青竹轻笑,晃了晃手电筒,“只有这个。”
“哦。”关风月咂咂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好,“随便你吧,只要不离我太远,一切都好说。”
傅青竹无奈,他觉得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应该早就习惯了这个古怪的邻居,但有时候听着一些话还是会有点微妙。
“我上个月,就你出去巡演那段时间,挖出来一具古尸。”他刚刚开口,关风月那边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傅青竹将下面的话硬生生咽下去,果然还是等他缓过劲来再说吧,巡演也是很累人的一件事。他想了想,去卧室拿了条薄毯,给人盖上。关风月无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腮帮子,嚷了一句:“乖徒儿,给为师拿酒来!”
傅青竹笑着摇了摇头,做梦还在念台词呢,也难怪他这么受欢迎。
“咚咚咚”,外头又传来一阵敲门声,缓慢而极有节律,但是在这个黑漆漆的环境下,听着很是诡异。
傅青竹又开始莫名地心慌,掌心冒出层层细密的汗,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去开门。一抹幽幽的白影站在自己面前,浑身湿透,衣角还在不停地滴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一大半的面容,完全看不清。
然而那身月牙白的长袍和腰间的玉佩还是刺激到了傅青竹。
他顿时僵在了原地。
那抹白影似乎是感受到了傅青竹的气息,小心地走上前,伸手抱住了他,冰冷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脖颈,像极了一只乖巧的猫儿。
傅青竹一动不动,任由这个不速之客抱着,尽管他心里十分清楚,他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怀抱。
是那具古尸。
傅青竹不知为何,一想起躺在棺椁里过分安静的脸,心底便涌出难耐的酸楚。他鬼使神差地回抱住这个白衣男人,轻抚着对方的背脊。
“好冷。”傅青竹嘟囔了一句,意识有些模糊。
躺在沙发上的关风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寒气,狠狠打了个喷嚏后,便从睡梦中惊醒。他裹着那条薄毯,跑到外头,抓着傅青竹的后领就把人拽了进来。那具古尸愣了愣,低下头,仿佛是在认错。
关风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憋了半天没敢发火。他将傅青竹弄回房间,平放在地上,那白影也紧跟着,身后留下一连串的水渍。
“喂,老傅,老傅?醒醒,醒醒!”关风月使劲给人来了两下,傅青竹的两个腮帮子都肿了起来。后面的那只忽然抓住关风月的肩膀,却被对方凶了一句:“站到墙角面壁去!”
那古尸缩了缩手,好像很是委屈,关风月问他:“要不你去洗个澡?洗澡会洗吗?”
没有回答。
关风月挠了挠头:“行吧,你等等。”
说着,他又摇了摇地上躺着的傅青竹,大声呼唤了几声,对方这才茫然地睁开眼睛,奇怪地问道:“我怎么了?”
“可能外头寒气太重,你操劳过度,一下受不了,就昏过去了。”关风月好心地解释着,“不过应该没啥大问题,你去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再有情况就去医院看看。”
“哦。”傅青竹眨眨眼,还是有点懵。
他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关风月,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看到了。”对方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甚至有些理所当然,“你双胞胎弟弟啊?”
傅青竹对这个说法一时没转过弯来,愣了老半天没有回话。
关风月晃了晃手指,笑着:“你还好吗?怎么呆呆的?”
“很不好。”傅青竹捂着额头,呼吸声渐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的原因,我这心里特别慌。”
关风月若有所思:“确实,今天的暴雨下得太大,外头也黑的离奇。”
他想了想,凑近了一些:“我说,你还能看见我吗?”
黑暗中,傅青竹似乎眨了下眼睛,然而目光却找不到焦点:“看不见。”
关风月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散漫的样子:“这样,你先回去换件衣服,顺便给你弟弟也换一套,我出去把手电筒捡回来。”
“他不是我弟弟——”傅青竹刚说完这句话,心跳又加快了许多,气息完全喘不上,关风月拍拍他的背,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这个人冷静下来。
他不是我弟弟,但是一定和我关系匪浅,傅青竹没有办法继续思考。
关风月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慢慢喝下去,还帮忙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安慰道:“别害怕,天总是会亮的。”
“嗯。”傅青竹点点头,舔了下嘴唇,“甜的,你放糖了吗?”
“是啊,放了点白糖。”关风月回头看了下那具古尸,对方仍然低着头,轻轻咬着自己的手指。
他被放了一点血。
“你再看看,还能看到我吗?”关风月又问道,傅青竹只觉得蒙在眼前的一团黑影渐渐散去,家里的一切都慢慢清晰起来。
“你刚刚可能是低血糖发作,现在好些了吗?”关风月还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傅青竹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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