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艾听着闹心,下意识伸手摸摸况金鑫的头,想给安慰,一摸,却摸掉好几根头发,不是自然掉发那种一两根,两三根,而是七八根!
钱艾看着手心发愣,况金鑫见状,立刻懂了:“他刚才抓我头发了。”
“……他有病吧!”钱艾出离愤怒了,觉得现在每听见一个讯息,都在刷新自己的底线。
难怪池映雪怕疼,怕黑,还整出个双重人格,摊上这么个爹,能安全长大都是奇迹!
“到底为什么啊?”钱艾问,“还是说没有原因,他爸就是个家暴变态!”
况金鑫没办法回答钱艾这个问题,虽然和池映雪父亲交谈过,可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浑身的麻木感消得差不多,疼痛的知觉重新清晰,况金鑫才注意到钱艾的灰头土脸,还有旁边扔着的簸箕,以及地上被掀开的地砖,和露出的大洞。
“钱哥,你……挖过来的?”况金鑫实在没办法从眼前情景中,推出第二种结论。
“门打不开,还能怎么办,就挖呗。”钱艾按住肩膀,抡了抡胳膊,“为了跟你们汇合,我容易么……哎?徐望和吴笙呢?”
刚才光顾着救况金鑫,这会儿,钱同学才想起来自家队长和军师。
况金鑫便将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追小孩儿,一路追黑衣人的经过,简单给钱艾讲了。
钱艾听完,一拍脑门:“得,还得继续汇合。”
况金鑫努力扯出一个乐观的笑:“至少还是兵分两路,没继续分三路,四路。”
“行了,脸肿了就乖乖当个面瘫。”钱艾看着他那样就想给池家老头一记金钱镖,“对了,你刚才说要追的那个小孩儿,就是小雪?”
况金鑫想了想,摇头:“不能确定。但如果按照池卓临的年纪推算,在这里的池映雪是小孩儿,也不奇怪。”
“池卓临?”钱艾懵逼,“他也在这里?”
况金鑫这才意识到,自己只讲了兵分两路的事,把之前两次遇见池映雪那一段,直接漏掉了。
连忙组织语言,以最快速度给钱艾补课,补完,他又把背包里的《鹅妈妈童谣》翻出来——
“钱哥,这个很可能就是母本,是我在旁边一个秘密书房里找到的……但我忘了信上那四组数字了!”
他难耐找到谜底的激动,但更多的,是把谜面忘了的捶胸顿足。
钱艾静静看着那本童谣,良久,而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你说的信,是这个吗?”
况金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钱艾拿出来的,可不就是池卓临的信吗!
“钱哥,你从哪里得到的?你遇见队长和笙哥了?不对啊,你不是说一直在地底下挖吗……”况金鑫一把夺过那信,翻来覆去看,震惊夹着狂喜,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话说来,就一言难尽了,”钱艾苦涩地咽了下口水,“你钱哥我一开始真是专心挖地,想着从门这边挖通到门那边,就齐活了。谁知道也邪门了,这边是挖下去了,那边干挖挖不上来,就跟鬼打墙似的,我本来都想放弃了,结果和一个地道挖通了!那地道一看就是正经地道,挖得特别规整,我就想啊,反正都这样了,就看看地道能连到哪儿,我就顺着地道往前走,半路,就遇见一个大螃蟹,蟹钳子上就戳着这么一张纸,我以为是线索,就和螃蟹进行了殊死搏斗……哎,你听我说话没?”
钱艾正讲得口沫横飞,激情投入呢,一抬眼,发现况金鑫早趴地上了,正在那儿埋头翻书,埋头看信,埋头翻,埋头看,乍一瞅吴笙附体似的。
意识到他在破译,钱艾识相闭嘴,安静等待。
终于,《鹅妈妈童谣》被合上。
钱艾迫不及待地问:“池卓临到底给小雪写的什么?”
况金鑫坐起来,盯着厚厚的精装书封面,好半晌,才吐出四个字:“爸,回,来,了。”
……
滑梯石室,扳手前。
一身巧克力酱的徐望、吴笙、阎王,在巧克力酱之外,又沾了无数根鼠毛,猛一看像三个猿人。
身旁,一个明黄色的高耸的螺旋滑梯,滑梯底下,一条粗长得像巨蟒一样的老鼠尾巴,至于尾巴本主,已逃之夭夭。
“真不敢想象你以前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徐望气喘吁吁看阎王,“咱们仨打它都费劲。”
阎王拔掉头上粘的鼠毛:“它今天战斗力格外强,可能是看见你们了,比较兴奋。”
徐望黑线,这都什么谬论。
吴笙来到扳手前,回头再次叮嘱徐望:“准备好了?”
徐望郑重点头。
按照阎王的说法,这最后两个石室,内容都是随机的,所以,他们只能做好心理准备,见机行事选择战术。
吴笙正色起来,转头看向石壁,稳稳拉下扳手!
“咔——”
石壁匀速而落。
及至全部落下,仍没发生任何变故。
眼前的石室空荡而安静,什么都没有,只一方石桌摆在正中央,上面放着一个文件夹。
吴笙举着手机电筒,谨慎而安静地上前,靠近石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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