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发现不对,但动作的惯性已经来不及收腿了!
眼看脚已入口,熊嘴就要咬上,旁边忽然出现一条大长腿,照着熊脑门就是一踹!
熊头被巨大的力道踹得往后仰,合上的嘴原本该咬徐望脚面,因这一后仰,只咬到了脚尖。徐望借着与对方牙齿接触的反作用力,一个猛然收腿!
脚丫骤然一凉——腿收回来了,鞋没有。
吴笙又一连两脚,把熊爪彻底踹下去,直到黑熊扑通栽落雪地,这才冲着徐望吼:“你脚不要了?伤能带出去的你不知道?你准备下半辈子单腿蹦?!”
徐望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愣是没回出一句。
话是好话,绝对出于关心,但……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操,这玩意儿是假的吧,机器熊吧,干跑不知道累?!”孙江一声骂,拉回众人注意力。果然,黑熊重又追上来,刚刚被吴笙踹下去之后明明被雪橇拉远了十几米,眼下又回到十米内了。
况金鑫抱着驯鹿屁股,属于伙伴中距离熊最远的选手,但这依然没能让他得到多少安慰,回头看看伙伴,再看看熊,要哭了:“昨天一上雪橇就甩掉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么下去不行,”吴笙抬手臂看地图,“我们马上就要到坐标点了,如果那时候还不能把它甩掉,选择就只剩两种,一,我们停雪橇,冒着被它弄死的极大风险寻找触发提示;二,我们不停雪橇,那今晚我们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徐望拍拍他肩膀:“请直接说三。”
吴笙诧异:“你知道我有三?”
徐望冲他笑,笑得天真无邪,笑得团结友爱:“一旦你开始装逼了,那就是胸有成竹了。”
吴笙:“……”
他回国可能是个错误。
“一会儿快到坐标点的时候,我们谁都别再动手,等熊顺利爬进来,我们立刻跳下去,让继续跑的雪橇把熊带走。”吴笙言简意赅地阐明自己的办法。
况金鑫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却也是第一个表示赞同:“有点冒险,但听起来可行性高。”
孙江没意见,算默认赞同。
徐望也不再玩笑,正色点头。
目标达成一致,吴笙低头看手臂,道:“根据我们在地图上的移动速度,再有大约两分钟就能到坐标点,都做好准备。”
况金鑫和孙江分别撸起自己袖子,盯着胳膊上和吴笙一样的地图。
徐望凑近,发现他们看的是<小抄纸>,他连忙点开自己手臂上的<小抄纸>,同样内容立即出现——一张小地图,上面标着一个(116.4085,39.9616)的坐标点,而在坐标点下方不远处,交叠簇拥着四个极小的方块,正匀速朝着坐标点移动。
徐望想起吴笙说过的,他们四个需要奔赴一个特定的坐标点,这才后知后觉,敢情麋鹿雪橇并非随意奔逃,而是一路朝着坐标点精准而去的!这小地图就是这片地界,那四个小方块,就是他们自己!
雪橇猛烈震动,速度急速放缓——黑熊利爪再一次扒上了雪橇靠背!
从地图上看,坐标点马上就要到了,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不约而同点头——就这次了!
黑熊奋力往上爬,四人屏住呼吸,按兵不动,除已经足够远的况金鑫外,其余三人身体尽量往前靠,给黑熊留出足够宽敞的空间。
终于,黑熊翻过靠背,身体“咚”地一声落入雪橇之内。
这一声成了发令枪,四人一齐发动,纵身跃下雪橇!
扑咚。
扑咚。
扑咚。
扑咚。
咚——
骤然轻快的雪橇让麋鹿们瞬间有了精神,鹿角一扬,再度风驰电掣起来,拉着雪橇瞬间远去。
徐望落进雪地里滚了几圈,很快停住。跳下来的时候雪橇速度已经慢了许多,奈何这一次雪地一点不绵软,摔得他七荤八素,肩膀伤口肯定是扯开了,疼痛已从一跳一跳变成持之以恒。
其他人跌落在四周,也和他一样,滚成了个“雪人”。吴笙离他最近,这会儿已经爬起来,过来拉他:“肩膀没事吧?”
徐望没动,结果下一秒那人就直接上手把他拉起来了。
吴笙拉的正好是他没受伤肩膀那一侧的胳膊,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有心。
徐望站起后第一时间抽回自己的胳膊,不着痕迹垂下眼睛,拍拍身上的雪,在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里佯装云淡风轻地吹了记口哨:“没事。想当年我一打仨,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笙总算逮着机会回他一记同样天真无邪的微笑:“是啊,我把老师喊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被那帮小子踹球门里了。”
尽管时隔多年,徐望一提起这档子事儿仍来气:“你就不会直接过来帮忙?喊什么老师!”
“废话,”吴笙挑眉,一派“我是真理”的坦然,“你挑那仨都虎背熊腰的,我那时候个头还没长起来呢,上去有什么用,那种时候就应该智取!”
“那个,哥啊,我其实不太想打断你俩叙旧哈,但是……”况金鑫弱弱把手伸到他俩面前,然后一点点引他们看某个方向,“熊好像和我们一起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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