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记忆中,自从记事以来,就备受到母亲的冷漠对待。这让她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血统——尽管那值得自己骄傲,但平民们可不会理解公主大人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痛苦。她曾给了自己一个这样的解释:毕竟只有哥哥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利,而自己,只不过是徒有这个姓氏罢了。
“女儿……”
英格丽德瞪圆了双眼,略带恐惧地注视着那对穷困潦倒的老人,喊道:“你们是谁!”她恐惧地拒绝他们颤抖着尝试伸出的手,长期的皇室生活告诉了英格丽德他们身上的尘土味不适合衬托自己。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那短短的两个字,却宛如烙铁一般烧炙着她的内心。
“我们该走了——”树精灵女仆接过了主人的手,她的白手套上所喷着的香水才是真正配得上这位皇室女孩,“公主大人。”
英格丽德没有丝毫迟疑,她始终如同初生的牛犊信任自己的母亲一般信任着这位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女仆,甚至不像其他皇室内的花精灵一般将树精灵当做肮脏的野种。可正当他们刚转身之际,英格丽德分明听到了沉重的倒地声,以及微弱的喘息声。她尝试回头,却被女仆执意拉住,后者甚至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她以前从未如此做过。“还在想他们吗?公主大人,那些平民不过是希望能利用您过上好日子罢了,他们说什么您都不用在意。”
“为什么!”“公主大人!”
女仆依旧牵引着她的主人继续前进,但却无法阻止英格丽德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先前的老人身上——他们的肢体被自己的鲜血所包裹着,眼里或许有些许离世前尚未来得及淌下的泪水。而杀害他们的竟然是——“哥哥,你在做什么!”她竭力地嘶吼了出来,英格丽德从未见过自己的兄长执剑的姿态,更没有见过他那本应该英俊的侧脸沾染了鲜血的样子,“为什么……明明只需要赶走就足够了啊……你为什么……”
“为了……嗯?”他看上去并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若有所思地敷衍着,“不用在意那么多,亲爱的妹妹,你可比他们高贵许多,而他们刚才却用言语玷污了你,不是么?”他熟练地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脸上染上的罪恶,随后给了仍没有从恐惧中脱身的妹妹一个微笑——他的微笑曾经对于英格丽德来说是多么的温暖,如今却只剩下了恐惧。
女仆不再任由主人们之间的争执,如同先前预算好的一般,将英格丽德强行带上了早早等待在附近的马车,尽管她怎样挣扎,女仆都没有再给她任何一个挣脱的机会。
她开始为了这件事情常常彻夜未眠,甚至茶饭不思。她开始不顾一切地追查他们的身份,即使那经常会招惹到皇宫里其他拥有权势的人们的辱骂。她偷走了仆人的衣服,躲避了重重守卫们的严厉看守,她假装来到了集市——那个之前见到他们的地方。
英格丽德发疯一般的摇晃着每一个商人的肩膀,向他们盘问到那对老人的来历。他们给了五花八门的答案,但多数人总是不约而同地提起……
“这对老人的孩子,在数年前被人掳走……”
“傻妹妹,你不用在意那些下等精灵的言论。多半是你的突袭吓到了他们导致那些愚蠢的下等脑袋突发奇想编造了一些故事。不用再怀疑了,你是我们皇族的人,从一开始就是,而且永远都是。晚安,妹妹。”他的声音对英格里德来说依旧是那么的温柔而且充满事实的力量。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的爱的英格丽德,因为哥哥对她向来都很宠爱,她从未怀疑过、即使是当着自己的面杀戮了无辜的老人的哥哥。她松开了他的手,任其离开了自己的起居室,随后安然地睡去,含着泪。
“狄俄尼索斯。”她偶然间听到了母亲在呼唤哥哥的名字,可多数时候都是父亲与他交谈,母亲在印象里从未在自己的面前与哥哥说过话,这不经意间将英格丽德吸引到了母亲的房门外。
“放心吧母后,我一定会处理。”
“你最近与她的关系倒是越发亲近,等哪天她真被当作弃子了,你若是舍不得……”
“不会的,”她那温柔的哥哥又一次坚定地、毫不犹豫地重复自己的答案,“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母后,狄俄尼索斯永远忠于劳伦迪乌斯家族。”
精灵王后笑了,那温馨的感受是英格丽德从未体验过的。她轻抚着儿子的脑袋,低声念叨着:“我为了你的王位,可是费尽几十年的苦心,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洪荒历一百七十六年十月塞西利亚】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救了你的命,谁知道你能驯服那些家伙啊!”年近中年的哈维亚竟一屁股坐下闹起了脾气。
“你是真的不知道一种尚未完成的生物的危险性吗!我已经反复强调了那是用来对付玄……对付一些错误诞生的肉食性野兽,这意味着他们至少有办法对付你们人……我是说,我们人类……”
“停——停!我很确信你刚才说的是我们这个大陆上的原生语言,但我实在没听懂你到底在说什,我要求提供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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