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停停了,指引者,铁匠先生。”自己为数不多的同事,一个有着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的职责的人,竟会如此散发着孩子气,这是夫人怎么也不会料想到的。
“我说,监察,我可不和某些人一样隐姓埋名。跟我念——克、洛、克。”
是啊,他现在有个愚蠢但是让他引以为豪的名字,叫做克洛克。夫人一边思考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边推开了克洛克所居住的地方的大门。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这个愚蠢的名字,我不会再叫错第二次的。我想我们该说正事。”
门内的天族人就像是早就预料到自己的到来一般,穿着一身东方的装扮,在挣脱了与自己的伙伴那可笑的打闹以后,慵懒地依附在墙壁上,抱着壁踩着时间点刚好接上了夫人的话。他好像认识这位从前素未谋面的客人。预言并不是每一位天族人都拥有的本领,但这一能力出现在司职指引者的克洛克身上,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我可没收到任何使命,夫人。”新的指引者吗?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夫人的内心这般想到。她察觉到这个天族人的身上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气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或许是最好的解释,她并不会对此深入研究,这不是一个学者应该集中注意力的地方。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着夫人的问题,一边泡着夫人所带来的茶叶,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并不喜欢这东西——随手捣鼓了几下就交给了那位铁匠。但是坐在一边的小姑娘倒对此并不厌恶的样子,她大概就是克洛克的第一个任务目标,不过现在是他的女儿了?夫人分析着眼前的信息,顺势无视了克洛克的发言。
“等等!”克洛克的茶杯被接走后他便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游戏机手柄,但险些因为震惊而将其再次掉在地上,他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那只……”
“这件事情你我最清楚不过了,人类巫师那边也似乎有些动静。”在这两位天族人的世界观中,人类巫师不过是一些玩弄愚蠢把戏的骗子,但对于这次的麻烦,他们确实表现出一些感受,不过这不足以让天族人肯定他们的存在和实力。
夫人希望这位拥有着对世界的干预权利的同族人可以帮自己解决这些他无法解决的麻烦,但新上任的指引者显然并不太乐意,但当夫人想要尝试用一些道理来打动他的时候,他却用这样一句话打断了自己——“好!我去!我知道我讲道理是赢不了你的,我只是……只是……随便啦,我去就是。”
“那我就先回了,感谢你帮助一位学者满足好奇心。”
或许历来的指引者和观察者的关系就算不上好,所以克洛克在不怎么耐烦地送走了夫人以后,他并没有在意夫人放下嘴角的那句话:“如果你还和阿萨辛保持联系的话,记得多注意他的动向。”
从克洛克那儿回来的夫人把自己关进了圣堂的储藏室,那儿放着数不胜数的书籍,它们其中的许多记载着成千上万的魔法。不过对于她而言,这里面的内容,早就印在了她的心中,无需再花费不必要的时间去寻找这些事物。
她站在储藏室的中央,四面环绕着的是一层层的书墙,阳光从储藏室的天窗中撒下,砖瓦铺制的地板上,那个由一些无法拭去的材料绘制的繁杂的魔法阵开始发出银色的光芒。
站在法阵的中间的夫人在轻声念完一段咒语以后,被一些并不属于这个大陆的文字包围着。那是她在寻找圆球形生物的时候在发现地所截取的魔法痕迹,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些残留的痕迹找到出现法力干扰的原因。她对此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大概从新的指引者诞生起的那一刻起,她就预感着事情正向着自己预料以外的方向发展,亓鹤在当年的交易中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
“咔——”
夫人周围的银色光芒也随着一声类似断裂的声音而消失。她看着强行被打断的法术,有那么一丝的诧异。
“这还真是有意思……”
从储藏室里出来的夫人神色算不上太好,她站在床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茶。与以往的不同是,她甚至没有心情去品味这壶好茶,只是借此让自己得以镇定下来。
这对于常人来说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效果,不过茶确实能够让夫人得以静下心来回顾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刚才在储藏室里看到的那些信息来看,法力的干扰似乎与那只生物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不过那个强行被打断的魔法才是夫人所在意的。要知道,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中,能够遇上同夫人有着相同级别力量的任务可为数不多。上一次遇到的还是亓鹤那个老狐狸,如今虽然夫人身上一大半法力被限制了,但是通过法阵作为媒介施展的魔法可从未有过失败。能够打断那个法术的,一定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他定是与这一次的法力干扰脱不了干系,应该是同自己相同,或者……更高一等的存在?
神族?
神族……从两百年前起,这片大陆上的神明就应该全部消失了,如果非要说有类似的存在的话……只有那个孩子……
靠着窗檐边的夫人盯着手中的那杯茶,思绪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容色越发的凝重。如果说先前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的话,那么现在这份预感正在不断地加重。她需要立刻找到阿萨辛——上一任指引者,她得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晚一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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