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知道他成功过了这关,绷紧了脸不让对方看出端倪,慢慢退出了书房。
靖王一双眸子随着徐钦离去而变得愈来愈冷,他在小书房里坐上了一会,良久才站起来,是时候要隔壁书房那班文人干活了,有这两只妖在前,他们别以为光凭嘴就可以坐收从龙之功。
徐钦不知自己的一番话,使其他幕僚今晚不但加班,甚至还隐隐有加至天明的趋势。他才步出书房,在转角位忽然瞥见一道黑影自空中一跃而下,他来不及反应已被黑影霸道地拉入怀中。
「……哥,有下人看着。」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徐钦知道自己刚打了一场无声的战争,只能旁观的尉迟迥急需发泄,虽然晚上的靖王府不会人来人往,但到底会有下人经过。
尉迟迥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徐钦,他把头埋在徐钦颈窝中,心中那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看着徐钦走入书房,看着他对靖王的不屈服,看着他对答如流和靖王交易,看着他全身而退逃离靖王身边……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能参与,只能在暗处任着不甘、害怕、愤怒吞噬自己,压抑着自己跳出去拉徐钦走的冲动。
孙烈拉着自己说徐钦会没事,但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他想在这里重建冥众所,然而,在下人说靖王召见那一刻,他满心懊悔,当初他不顾一切带着徐钦和徐雁风远走高飞,今天徐钦就不会遭遇这些。
第90章 永宁二十二年(九)
徐钦再迟钝也感应到对方的不对劲,若刚刚被叫走的尉迟迥,他心里也好受不了哪里去。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耳朵没有红,用力推开尉迟迥,改为牵起他的手,努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道:「哥,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尉迟迥继续没有说话,那双黑得深沉的眸子死盯着徐钦,像是他一眨眼,徐钦就会消失不见。
徐钦直接当尉迟迥答应回去了,他知道尉迟迥需要时间缓过来,但他不乐意在这里被尉迟迥盯着看,回去他爱盯多久就多久,盯上一晚不睡觉也可以,关上门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干什么了。
孙烈老早就吩咐下人把轿子备好,甚至还善解人意地多要了一个轿子,方便徐钦和尉迟迥独处。尉迟迥一放下帘子就重新把人拉到怀中,徐钦无奈下也只能缩成一团任他抱着,弄得回到杜蕾府上时,他双脚没有悬念地发麻了。
继续发挥沉默本色的尉迟迥当刻抱起了徐钦,在不顾当事人的抗议下,大步回房去了。
孙烈好笑地看着他们俩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道尉迟迥到底还是年轻了。想到靖王,他垂下眸,他是颜控没错,但他会选择留在靖王身边,是因为他算到对方笑到最后的结局,以自己好食懒飞的性格,跟着他大概有百年时间可以吃香喝辣,至后尉迟迥和徐钦来了,他也算了一把,没想到结果令他震撼不已。
他居然算出了自己为他们劳心劳力的未来,他当下第一反应是自己弄错了,可反覆尝试皆是出同一结果。懒病如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子?这是孙烈最为担心的,也正正如此,他才会主动接近他们俩,想看看这二人有何特别之处。
可是,亲近了自然就会忍不住帮他们,这不正是最大的讽刺吗?
今晚徐雁风被杜蕾带走,院子只有尉迟迥和徐钦两人。尉迟迥维持横抱徐钦的姿势,大脚一伸把房门踢开,然后呯的一声,房门便迅速关上。
尉迟迥没有点灯,把人温柔地放到床上,徐钦还没来得及坐好,他已低下头把人吻住了,直至徐钦这名新手发现自己呼吸不了,尉迟迥才意犹未尽放开了他。
黑暗之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徐钦这下却完全确定尉迟迥这晚为何如此反常了。
他在害怕。
三百年后的他,大学士之子坐上了绣衣之位,去到那里人家都要让上三分,哪会这样当着他面要走他的情人。
徐钦心中叹了一口气,尉迟迥觉得保护不了自己,可是,他从来也没有打算永远躲在对方背后。
「子稀,你听我说……」徐钦正想开口表示自己也是会成长的,就被尉迟迥一句话打断了。
「我們來吧。」
平淡的男声仿佛在谈论晚上的月色如何,可里头的内容却如□□般,把徐钦的心灵炸成碎片。
徐钦知道他今晚注定睡不了,但尉迟迥这样的直白,使他当即伸手把尉迟迥的嘴堵住。但一想到对方在靖王府受到刺激,他又心软忍不住放下手,半晌才左顾而言他把头垂下,小声道:「明天要早起练剑……」
他知道尉迟迥是在试探自己的容忍范围,他会答应,只因尉迟迥是属于徐钦的,他的不安,只能用由自己安慰。
尉迟迥微微一怔,随即就禁不住淡笑,徐钦虽然每天跟着自己练剑,可眼底终究是有点不情愿,怎知现在反被徐钦拿来塘塞自己。
尉迟迥知道自己过火了,现在并不是干这些事的时机,随着白鹿事变的日子愈来愈近,他们应该把握时机、养精蓄锐,而不是这样放纵情︱欲。可是靖王看上徐钦一事压碎了他最后一根理智,除了在徐钦身上确定自己的拥有权,他才不到别的法子来填补自己独占徐钦的实感。
徐钦也是看穿这一点,才会任着他胡来。
他们已在靖王府花下了太多时间,接下来的,就不能再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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