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求十日内破案。」孟应明投下重弹。
「那你现在先说?这么看好我?」尉迟迥冷冷一笑,「顺天府不会是想拖个十天才把东西吐出来吧?」
孟应明不语。
尉迟迥冷哼一声,对徐钦道:「你听到了,那你觉得应该怎样做?」
徐钦认真思考了一下,对上尉迟迥鼓励的目光,迟疑的道:「派宁百户啄他们? 」
「……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尉迟迥没有感情的回应。
「我们已请了他们的府尹来北镇抚司,他府上有很多以他俸禄买不起的东西。」还是孟凭明的手段较直截了当。
「明天再抓一个回来,他们就老实了。」尉迟迥煽风点火道。
「明天会派人去迟府,警告一下二房那小子收敛一下,不要总是跑去百花阁。」孟应明笑了笑,迟府出了此事绝对不敢张扬出去,可在有心人眼内,就是迟府和绣衣联手了,甚至默许了绣衣对顺天府施压。
「那地方龙蛇混杂,很容易听到些不应该听的东西,那时我们可要把人请回来问个清楚。」尉迟迥摸了摸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坏坏一笑。
「到底是大学士之子,不会随便请他来的。」孟应明没好气道。
北镇抚司的牢狱夙负盛名,府尹进来不到半天时间,顺天府已派人来说三天后所有东西必会备妥。
当时孟应明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尉迟迥则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他,吓得那人把期限改成两天。
「明天还是要去迟府一趟。」尉迟迥看着顺天府的人慌慌张张的离开,「还敢说要三天。」
「如果是我,我会要求一天内做好。」
「怕他们胡来,给他们多一天时间。」
尉迟迥站起来,领着宁百户和徐钦去那员外郎的府邸。
不出所料的,府内哭声震天,个个都哭得狼号鬼哭,仿佛这样会把主人哭活过来似的。徐钦无言的看着一个下仆一边扫地,一边用手拧大腿,一下子眼红了、泪流出来了,饮泣着:「老爷……老爷……」
「如果他不哭,连命子也没有。 」尉迟迥在徐钦耳边不屑的低声道:「主子死了奴仆不哭,肯定是因为奴仆就是凶手,京城那些『老爷』一贯的想法。」
徐钦同样低声道:「无聊。」
尉迟迥眼底轻轻一丝赞许,但也不忘叮嘱:「这些话让我知道就好了,可别让那些古旧派听到。」
徐钦点点头,却道:「你在我耳边说话,弄得我耳朵很痒。」
被嫌弃的尉迟迥瞪了徐钦一眼,他这么好心,徐钦居然回他一句「耳朵很痒」?当下气得低下头,发泄般咬了徐钦耳朵一口。
「呜……」徐钦不知尉迟迥发什么疯咬自己,心中也是一恼,眼眶却因为疼痛而红了。
在前头带路的管家刚好看到徐钦眼眶红了,心下一惊,赶忙挤出更多泪水:「绣衣大人也为老爷流泪吗……老爷他……呜呜呜呜……」
徐钦瞄了尉迟迥一眼,莫非千户是要制造机会让自己跟管家套话?
尉迟迥为这美丽的误会侧过脸,嘴角上扬什么的,皆是错觉。
第10章 六角风铃(一)
尉迟迥和徐钦见着那女主人时,她正领着一班妻妾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呀……你怎么这就走了……」
「夫人,绣衣来了两人大人,说是想问一下老爷生前的情况。」管家不甘后人的一边用袖子擦着泪,一边回话,生怕夫人看不到他硬挤出来的那滴泪。
徐钦:……
尉迟迥叹了一口气,当了这么多年绣衣,他很清楚这些人心中想什么:不要让绣衣查出那么多东西来,不然所有人一起入北镇抚司的大牢,而装哭是一种很好的法子。
别以为他闻不到整屋的辣椒水味好吗?
「夫人,此番前来是有事想问,若夫人悲伤过渡不能言语,本千户不介意留宿至夫人情况好转再问话。」尉迟话也懒得跟她们过招,一来就直接下重弹。
「不,问吧。」夫人马上不哭了,顺道把那些找来一起哭的妾赶了出去。
徐钦:原来还能这样玩,京城人套路真深。
「你家老爷生前有跟什么奇怪的人来往吗?」尉迟迥忍着那辣椒水味问道。
「没有,我家老爷一心忠于朝延,也很少跟人来往,怎么就跟妖物扯上了关系?大人,请大人一定还我家老爷一个清白啊!」夫人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跟妖物有关系很羞耻吗?徐钦脸色一沉,没有说话,但眼神隐隐露出不满。
「夫人请节哀顺便。」尉迟神色冷冷的,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那夫人见状也跟着身子一缩,乖乖的回答问题,显然是怕了他的气势。
可惜无论尉迟千户怎样问,她不是回答「我家老爷光明磊落」就是「我家老爷行事清白」,坚持死者没有与任何妖物有关系,到后来甚至开始指责有人陷害她丈夫。
徐钦瞄了尉迟迥一眼,对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遂道:「我看这府上应该有两间客房吧?」
夫人哭声一顿,就听到尉迟迥接口道:「员外郎行事清白,他的夫人定必如此,绝不会委屈了我俩。」
这已是明晃晃的威胁,夫人脸色一恼,也顾不得眼前两人是绣衣:「你们现在是怀疑奴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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