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迥看了徐钦一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钦继续道:「既然皇后都会去慈音寺求子,那二少正妻也去再正常不过。」
尉迟迥马上听出了徐钦的弦外之音,不顾孙烈在场,想也不想地扑到徐钦身上,有如一个被恶婆婆欺负的媳妇向丈夫哭诉一样,道:「季海,你不能这样的……」
孙烈眼角一抽,随即侧开脸,这辣眼睛的画面让他想起自家宫内那只缠着自己要求再来一次时的无赖脸。
徐钦安抚性拍拍尉迟迥的肩,道:「迟大学士在朝中向来有声威,被绣衣追查得穷途没路的官员自然死马当活马医,想通过人家少奶奶求见迟大学士也不出奇。」
孙烈依旧错开视线,道:「你意思是我们打着捉人的名义,在慈音寺玩躲猫猫,然后让尉迟迥趁乱混入去把杜菲找出来?」
徐钦点点头,道:「即使整座慈音寺的一树一木皆受制于赵王,它们到底无眼,不能通知赵王哪个绣衣站在树头上跳来跳去。况且我们放这么多人手进去,光是接受情报也够赵王喝上一壶,那时一定很乱。 」
孙烈挑起眉,思考着要不自己那日也出宫的可能,反正他绝对是个添乱小能手。
徐钦不知孙烈的心中所想,把思想投向尉迟迥,道:「而且,事后赵王问起,子稀也能推说不知情,京城有谁不知他和迟府不和。」
尉迟迥闹起了小情绪,不满地抗议,道:「既然你知道我和他们不对盘,干吗还要我主动低头去找他们?」
徐钦斜眼扫了扫散发着求安慰气息的尉迟迥,后者立刻反射性的坐好,甚至有着正襟危坐之势。身为师父的余威仍然健在,必要时拿来吓吓尉迟迥,效果十足。
「我在两年前和迟大学士开始以书信来往。」徐钦冷哼了一声,道:「用得上依赖你这不孝子?」
尉迟迥忽然有种错觉,他的媳妇季海宝贝已和老爷站在同一阵线,一起指骂儿子不是。
「我跟他说一声,他就会安排好。」徐钦淡淡一句就暗示了和迟大学士关系有多好。
尉迟迥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徐钦道:「从我两年前在宫宴跟他说你会自个儿洗澡的事。」
尉迟迥:……! ! !
在孙烈不怀好意的目光下,徐钦继续道:「不知他哪来的消息,觉得你不肯洗澡所以有脚臭,听到我说你会洗,就感动得当下就说和我冰释前嫌。」
尉迟迥:……爹你老人家脑子没事吧?
孙烈眨眨眼,突然醒起自己在两年前的宫宴和梁佑熙抱在一起时,被迟大学士意外碰见。为了安抚震惊不已的大学士,自己好像以国师之名担保,和屈莫敖交好会令尉迟迥愿意回迟府。
他看了一眼以为凭自己魅力收服迟大学士的徐钦,决定有些事还是烂在肚子里好了。
徐钦修书一封,跟迟大学士说尉迟迥在执行卧底任务,要么配合早日挽救声名,要么任着儿子继续被众人看不起。迟大学士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前者,他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局势--皇上要动赵王了。
尉迟迥的绣衣身份,注定了迟家站在哪一边。
幸而迟家女子绝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鸟,得知事件后主动表示要整个迟府女眷出动,务求令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迟家答应后徐钦就知会了孟应明,怎知堂堂北镇抚使大人听完后表示,随便在牢里抓个犯放入慈音寺,保证届时鸡飞狗走,乱得不行。
徐钦把所有事定下后,尉迟迥发现自己自永宁二十二年回来后,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新手完全没有作为,失落地坐到角落画起了小圈圈。徐钦瞄了一眼墙角的尉迟迥,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心软地问了道:「喝酒吗?」
尉迟迥抬起发光的眸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徐钦回房了。
迟家女眷拜访慈音寺的消息很快传开去,人们不过以为只是迟家二少奶奶求子,哪知当北镇抚司逃犯也逃入那里时,人们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赵王收到消息时,绣衣早已倾巢而出地前往慈音寺,急得如窝上蚂蚁的他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出现在那里,只能调派人手务必不让绣衣任何不委之处。
「这是怎么一回事!北镇抚司的犯怎会跑到慈音寺?」赵王调动完人手后自然就开骂,首当期冲自然是李公公。
「回王爷,三日前沉公公突然派人去北镇抚司把犯捞出来,说是要带入宫中面圣,绣衣不用跟随,怎知那犯不知怎的一出北镇抚司就跑了,听说绣衣这两日也在寻人。」李公公尽量简化事情经过。
「皇兄……」赵王眼底一沉,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梁佑熙已起了动自己之意,然而,他目的未达成,怎甘心就此退场。
第130章 黑手(十一)
可惜在赵王的人赶到慈音寺时,尉迟迥和徐钦早已从一名受人排挤的和尚睡房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地牢的秘密小道。
「和尚心术不正,居然和赵王勾结,待会要让绣衣代替佛祖惩罚他。」尉迟迥边走边向徐钦随口道。
徐钦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通道前方的牢子,一名双手被拴上链子的女子脸色死白地躺在里头的稻草上,想来她就是传说中的杜菲。
听到脚步声,杜菲先是下意识缩起身子,在瞄到来人不是平常的和尚和太监后,她眸里闪过一丝惊讶,然而当看清尉迟迥的样子时,她的惊讶又化为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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