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天真。」水灵不留情面批评道:「挑战天道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魏繁没有说话。
「魏家之子,你叫什么名字?」
魏繁微微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光彩,道:「简,我的名字是魏简。」
语音刚落,徐钦还来不及惊讶,一道大风袭来,吹得他睁不开眼睛,更要把手放到脸挡风,好不容易风过了,他移开手臂,映入眼帘的是橙黄的天空,以及尉迟迥带笑的黑眸。
「醒来了?睡得还舒服吗?」尉迟迥大掌轻轻抹过徐钦唇边,「口水都睡出来了。」
贺桐不由得反了个白眼,那里明明一滴水也没有,尉迟迥又在占便宜了。
徐钦下意识的侧起头,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头下的泥地怎么这般柔软?不对,他是枕在了尉迟迥的腿上了!
现在还是白天,贺桐看着呢,他在干什么!
像只受惊的猫,他整个人刷一声坐起来,但突然弹起来令他脑袋发晕,尉迟迥看准时机把徐钦压回自己腿上,道:「先这样休息一会,你还没缓回来,不要乱动。」
尉迟迥乐得当这个枕头,徐钦却不愿意躺在上头,挣扎了一会尉迟迥终于放过对方,任着他坐起身,不过不许他站起来。徐钦抗争成功,加速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却意外听到尉迟迥在背后「啧」了一声。
单是一个啧字,徐钦居然听到了里头的饮恨、屈委和不满,他顿了顿,果断装作什么也听不到。
第49章 非山(六)
徐钦简单向尉迟迥和贺桐说了一下回忆的事,二人听了都沉默了。
「怎么好像哪里都有魏简的影子?他真是到处惹祸。」贺桐不耐烦的抓抓头髪,对湖面的水灵道:「你们根本是怕魏简再在这里惹事生非,才急忙把他送走吧?」
水灵对此直认不讳:「不但是他自己,连虫子都变得不伦不类,潜于非山之顶对血味异常敏感,天道根本是连整块地也一并诅咒,留他在这里早晚会出事。」
「可他死了,又葬回来了。」尉迟迥提醒道。
「什么!他怎么又回来了!真是阴魂不散。」水灵惊得几乎要从水中跃出来。
「我们可以替你们领他走,如果你们害怕的话。」尉迟迥打蛇随棍上,道:「不过你要把通道打开,不然我们带不走。」
「如果是尸体的话倒也不担心,毕竟惩罚已降下。」水灵很快镇定下来,没有上尉迟迥的当,「你们只是出去而已,我就老实告诉你们,魏家那边不知在搞什么名堂,这几天我们一直感受结界受冲击,他们想强制开山,你们只管安心等待。」
尉迟迥可不相信对方的话,既然水灵知道却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证明他们根本没好心,「你现在才说?」
水灵坦荡荡的回道:「你们之前没有问,我以为你们一直知道。」
尉迟迥无言了一会,才冷哼一声:「知道个屁。」
水灵看了他一眼,转身沉入水中,没多久水面浮起了一个水泡,看来水灵是身体力行让尉迟迥「知道个屁」。
尉迟迥脸色不变对贺桐道:「我们要知道的事也差不多了,我和徐钦在出入口待着,你有什么事问的话就趁现在。」
贺桐眸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点点头,道:「谢了,尉迟千户。」
尉迟迥笑了笑,打趣道:「得了好处才会叫千户。」
徐钦跟着尉迟迥离开湖边,才开口问道:「贺副千户有事要私下找水灵?」
「人界入非山的路已经知晓,剩下的便是妖界的出入口了,不过这与我们无关,贺桐她自会处理好。」尉迟迥坐到草地上,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道:「坐下吧,季海,你不知还要多久门才会开,倒不如先养足精神。」
徐钦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跟着坐了下来,可是他坐的位置非尉迟迥指定那个,和对方拉开了一定距离。尉迟迥不高兴的抿了抿嘴,既然徐钦不肯坐过来,那他就坐个去,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正是这个道理。
徐钦想起腿枕一事才故意坐开,熟悉尉迟迥脾气的他已经预知对方会来个案发重演,虽然四下没人,但贺桐到底还是会回来的,更重要的是,他不会主动送八卦到其他绣衣手中,不然一回去京城,整个北镇抚司都会知道。
他心中如意算盘打得响,尉迟迥却不打算依徐钦心意行事。本来他也是想用流言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而现在徐钦已经回应了自己,那流言也不足为惧,顶多就是把它坐实。
所以尉迟迥故意移到徐钦身边,紧贴得二人几乎是肩贴肩的。徐钦脸上一冷,显然是不待见尉迟迥在户外的亲密举动,可当他发现对方把大半个身子挨到自己身上,头也无力垂下,他才意识到尉迟迥不是在跟他玩,他是找枕头休息。
徐枕头瞄了尉迟迥眼底下的黑线,虽然他嘴上不说,态度没有摆出来,可徐钦还是知道尉迟迥这几天也没有好好休息。脸上表情一缓,徐钦温柔地摸了摸尉迟迥的头,低声道:「我会看着的,你睡一下。」
尉迟迥淡淡应了一声——他大概知道徐钦脑补了什么,他发誓自己刚刚只是想用力气压一下徐钦表逹不满,可徐钦话已说出口,现在才跟他说明,他不打死自己才怪。尉迟迥下不了台,此刻只能乖乖揶动一下身体,不让徐钦承受他大部分的体重,闭上眼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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