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看他朗朗身影转过廊角,皆笑言:“有矜毕竟年轻,少年人可真占尽天时地利。”
晕染地动人心魄的夕照,还是要留给谢临一同看。
在路边买了两份儿馄饨,陆有矜便去赵家针铺找人。
书桌后头空空荡荡,陆有矜心一紧,大步走回家。
谢临正坐在院子里的椅上打盹呢,陆有矜走上前拍拍他肩:“买了馄饨,想吃不?”
天气燥热,谢临睡眼惺忪地醒来,并没有多大胃口。但看见陆有矜,心里忍不住雀跃:“不想吃馄饨,但是想和你一起吃饭。”
“那到底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想吃!”谢临站起来走向院子:“很多本是无所谓甚至厌烦的事儿,因为是和你一起做的,也就喜欢啦。”
陆有矜闻言心里微动,坏笑着凑上去,两手搭在谢临屁股上揉捏两下:“所以嘛,那事儿你也不用怕……”
谢临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扣在自己屁股上的爪子果断挪开,眨眨眼睛道:“我说吃呢,你想哪儿去了?”
那神情,正是坦荡如光风霁月,愈发衬得陆有矜心怀鬼胎。
“对了!”陆有矜自以为机智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回来挺早?”
谢临吃了苦,已有退缩之意。闻言委屈道:“以后不去啦,天热不说,也没几人来!”
陆有矜敲敲石桌,不满道:“前几日还满腔热血呢,这就偃旗息鼓了?你才去了几天,有谁能知道你?”
谢临低头吃馄饨,默然不语。
“我不是迫你定要怎样,但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日后会心生遗憾。”陆有矜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把头埋在馄饨中的谢临:“所以我要督促你去!”
谢临惘惘地抬起头:“就算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很难每日付出——过程真累人。”他略一停顿,由衷道:“有矜,我很钦佩你,你喜欢练剑就每日风雨无阻的起床,真是难得。”
陆有矜心想,从练走路那事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容易半途而废的人。但听到谢临夸自己,倒是起了少年人的腼腆,老老实实地出卖自己道:“我也常常偷懒不练剑,就是你不和我住一起,不知道罢了。”
谢临了然地点点头,一幅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伸手捏捏他英挺的鼻骨道:“你很老实,还和盘托出,看来我日后也要督促你。”
两个人说着话,分吃完还热乎的馄饨,就窝在椅子上看堆积了夕霞的云翻涌变换。
“想什么呢?”
“我在想,今天的落霞很美,如果能抱着你看,那我今晚的梦一定圆满。”
谢临:“……”
陆有矜:“怎么不说话?”
谢临哼一声:“要抱就爽爽快快的抱,你这理由牵强得很。”
“好,这是你说的,那我以后要干什么就直截了当——你可别见怪!”
话音未落,陆有矜便强势地伸出双臂,把谢临箍到自己怀里。
这怀抱稳健而坚定,倒让谢临把想说的话遗忘,此刻的他就像个被抽了气的球,蔫蔫儿地缩在陆有矜怀里,不再动弹,不再思考。
等天际的夕阳隐没在院墙之下,光影便归于黯淡,谢临只觉某人的鼻息挠地自己脖颈酥痒。抬头望望陆有矜,咽口唾沫道:“你……还不回家?”
谢临隐隐预感到陆有矜的想法,不知为何总是惊心。
此情此景,陆有矜当然不愿离去。他促狭地试探道:“我倒想起一句诗: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不如我今晚就睡在你这儿?”
“人家说得是三更天!”谢临拒绝得一本正经,手却依旧牢牢地环住陆有矜的胳臂:“今日天还早,你回家休去!我这儿没你的床。”
尽管留恋,但在浅淡的征询得到拒绝后,陆有矜就不再执着于这一刻——日后的落霞很多,他再陪他看就是,说不定在不经意的哪天,就水到渠成。即使谢临这一生也未能迈出雷池,那又怎样呢?他和他,每一刻有每一刻的满足和妙趣。至少谢临的心意,他已然明了。
话是如此说,一出院门,陆有矜又怨念的嘀咕:下次,必须把某人……把某人按在床上……之后呢,哎,先按倒再说!
沈均找到了深柳堂。
李太医问他几个问题后笑道:“原来你就是沈均?前几日还有官兵来问,陆公子让我们什么都不要说。”
李太医把陆有矜留下的地址递给沈均。
“你要小心,谢临似乎有麻烦。”李太医猜想着说:“陆公子很谨慎,再三叮嘱这地址只能给你。”
沈均没曾想如此顺利就打探到了谢临的下落,带着对这位“陆公子”的疑惑和将要与谢临谋面的欣喜,告辞离去。
第48章 深夜点火
谢临的写字摊坚持了两周,生意逐渐有了起色。
在初次摆摊时,陆有矜就放出了大话,本来嘛,写的字这么俊,还愁卖不出?有了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再加上回头客,说不定你还能在京城一举成名呢!
事实证明,陆有矜想多了——第一位客人光顾之后,便一去不复返,更没有看见从哪儿跑来第二个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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