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全——”黄老赖捂着嘴痛苦地哀嚎出声,刘八全是他的大徒弟,跟在他身边已经有十多年,平时不爱说话,为人稳重,就是稍微有点贪心,万万没想到今日会如此凄惨地死在这里,连一具尸骨都留不下来。
“老赖,节哀顺变吧,”二瘸子从一旁走上前来,拍了拍黄老赖的肩膀,“现在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
“怨我,怨我啊,”黄老赖眼泪止不住地从浑浊的双眼中向下流淌,“我要是不带着你们进来也不会发生这事了,怨我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没用了,”老马看着眼前气势堂皇的地宫也有些后悔没有拦住他们了,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剩下的人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二瘸子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从这座地宫里出去。”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要赶紧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可是要怎么逃呢,他们进来的入口已经被封死,而出口是否真的存在都是未知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头顶上一双双绿色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视着他们。
呼吸声在寂静的墓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怪鸟又冲下来袭击了好几次,众人悲伤的情绪也随着对死亡的恐惧而一点点消散,当怪鸟们又一次回到了穹顶上,乔乐庭忍不住小声问道:“头上的那些鸟到底是什么?”
“我在一本外国的书上看到过,这种鸟名叫沙弗莱,因为眼睛像沙弗莱石而得名,全身漆黑,只有眼睛碧绿如同宝石,且能够在黑夜中发出光亮,但是却不能视物,只能靠声音辨别方位,它们喜好阴暗,常栖在贵族庄园的角落里,”黄子山轻轻叹着气,“我一直以为这种鸟只是书里杜撰出来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这里遇见。”
“它们吃人吗?”乔乐庭问道。
“也许从前不吃人,”黄子山仰起头,“可是在这儿饿了几千年,现在吃个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黄子山的声音逐渐沉了下去,小声问道:“八全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没有人知道刘八全是怎么死的,他身后的伤口完全不像是鸟类啄伤的,这也说明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危机正潜伏在周围,他们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他之前有没有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乔乐庭凭着自己这几年处理灵异事件的经验问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而一旁的老马开口说:“我们去看看这些壁画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大家都注意点安全。”
众人应下后顺着墙壁边的石阶绕着墓室中间的地图在壁画上寻找出口的线索。
墙壁上的壁画十分精美,色彩浓烈,栩栩如生,像是最近才竣工,壁画上的主人公只有两位,一个稚童,一个青年,几百米长的壁画中从稚童的出生画到孩提,事无巨细,偏偏乔乐庭还看得津津有味,好像这些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其间穹顶上的沙弗莱鸟又突袭过几次,却从来没有向他这边飞过来,乔乐庭看着墙壁上的青年渐渐入了神,他总觉得这个人曾出现在他的身边。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后的人竟是伸出手狠狠地一把把他推到了地图中,乔乐庭趴在地上转过头看着身后虎子,虎子只是笑了笑,毫无诚意地道歉说:“抱歉,没注意。”
乔乐庭迅速地站起身,没有发现到什么异常后啊了一声,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刚才虎子是把自己当成了小白鼠故意给推下来的,想要试试这块地图是不是也能将活人吞噬掉。
他像是没有发现虎子的心思,神态自若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白沙,向地图中央的白色玉盘走去,巨大的白色玉盘中央绘制着江山万里图,四季景象轮回出现,日夜交替,变化万千,乔乐庭根本想象不到用什么样的工艺才能做出这样的景象来。
沙弗莱鸟停止了袭击,其他人也纷纷穿过白沙和玉石,来到这片玉盘前,玉盘发出温柔的白色荧光,乔乐庭的影子倒影在玉盘上,上面的江山万里图在一瞬间消失,几经变化后出现了一排诗经的句子:“夏之日,冬之夜,百年之后,归于其室。”
不等众人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黑色的字体也消失了,紧接着玉盘出现的是一条蜿蜒的河水,绕着玉盘的边缘缓缓流动,然后这条半米宽的河流向下开始凹陷,大约陷下了一尺深,一排文字出现在河流的上方,“万星命盘,血溢则开。”
这话说的倒是浅显易懂,老马当即冷声道:“放血吧,谁先来?”
虎子第一个站了出来,拿着一把小刀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蹲下身将流出的血放到了河流中。
他放的不多,鲜血在玉盘上铺了浅浅的一层,马上干涸凝固,黄子山接过他手里的小刀,重复着他的动作。
不久后,他们六个人都放过血了,然而放出来的量比起整条河流所需要的只是九牛一毛,老马把小刀递给乔乐庭,对他说:“胖子该你了,你长得胖,多放点。”
乔乐庭接过那把刀,隐约感觉自己此时成了待宰的羔羊的,这玉盘中的河流便是把他们七个人的血都放干净了也不可能溢出来,可这又是唯一的希望,谁也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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