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背对他们缩成一团,小麦色的皮肤上横竖布满了各种焦黑的结痂,尾椎的位置还耷拉着一条暗红色好似老虎的尾巴。
胡竺一脸黑线:“你从哪个地方看出来他恢复了?”
“妖气弱了很多。”袁梓榆说。
任谁被重伤到不省人事都强不起来吧!而且妖气弱和他有没有恢复有什么关系吗?
胡竺在心里吐槽着,忍不住翻了白眼。
袁梓榆就当没看见,又指了指穷奇:“你难道想让他一直那样裸着被围观吗?”
“哇!要真那样的话等他醒来后估计会把我们全部灭口吧!”胡竺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分明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难得看见穷奇吃瘪,这一定是他万年以来,没准包括万年以后最大的黑历史,想着以后没事就能拿出来调侃他一下,让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羞愤表情,胡竺就觉得爽得不得了。
于是袁梓榆和晏珩就看着笑得一脸猥琐的胡竺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穷奇,把他抱起来朝他们道别:“我先带他回妖界了。”
“趁还没有太多人围过来,我们也回去吧。”目送胡竺离开,袁梓榆扭头对晏珩说。
不过他一回头就看见晏珩正仰头望着楼上那个巨大的豁口。
那是晏忱的办公室。
“要去看看吗?”袁梓榆问。
晏珩收回目光,表情僵硬地开口:“算……”
“还是去看看吧。”袁梓榆没等他说完,就拉着他朝楼里走去。
偌大的办公楼里因为刚才的骚乱已经没人了,走进电梯,按下楼层,一路上晏珩都很安静得任由他牵着走,随着电梯的升高,袁梓榆却明显能感觉到晏珩和自己交握的手收得越来越紧。
晏忱的办公室很高,因为整面墙都被破坏了,从破口涌进的风已经把桌上那些文件吹得满地都是,而晏忱本人正趴在地板上,脖子软软地扭向进门的方向。
看见他的一瞬间,晏珩整个人就像脱力了一般,握着袁梓榆的手也垂了下去。
袁梓榆走过去,探了探晏忱的脉搏,遗憾地摇摇头:“他死了。”
晏珩没说话,只是盯着晏忱的尸体,脸上肌肉绷得紧紧的。
晏忱的表情很痛苦,嘴角还带着血迹,其实不用袁梓榆说,看见他的第一眼晏珩就知道他已经没救了。
好一会儿,晏珩才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我……报警吧。”
由于这里之前的骚动,没过几分钟警察就来了,晏忱的尸体被救护车带走,袁梓榆和晏珩一起去了警局接受询问。
不能说出穷奇和咒术师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袁梓榆和晏珩只能省略掉这部分,只是说因为路过看见大楼崩塌,担心出了什么事才去查看,结果就看见了晏忱的尸体。
那栋楼本来就是晏家的产业,晏珩作为晏家人,电梯里的监控录像也证明两人没说谎,做完笔录后两人被允许离开,在走出警局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晏珩的父母和大哥。
那个在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褪去了精明商人的外壳,只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老头。
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不再,他满面悲痛,连挺拔的脊背都变得微微佝偻起来。
擦身而过的瞬间,晏珩顿了顿,想要说点什么,可晏胜就像没看见他一样直接走了过去,晏珩只好失落地垂下头。
左婵婵停下来摸了摸儿子的脸,也是一脸哀伤:“你爸爸他只是太难过了。”
“嗯。”晏珩点点头。
“唉……”左婵婵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袁梓榆:“你们要好好的。”
晏倾拍了拍晏珩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跟在父母身后离开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晏珩今天格外安静,直到睡觉的时候,他才伸手从背后搂住袁梓榆,额头抵在他后颈上,撒娇般蹭了蹭。
袁梓榆在他放在自己腰部的手上拍了拍:“怎么?睡不着吗?”
“嗯。”晏珩点头,温热的呼吸顺着领子钻进袁梓榆睡衣里,痒痒的。
“你怀疑晏忱是穷奇杀的吗?”袁梓榆问。
晏珩没回答。
袁梓榆说:“穷奇曾经跟我说过,有个人用自己灵魂向他献祭,想要你死。”
晏珩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袁梓榆继续说:“虽然晏忱向穷奇献祭了,但穷奇至今为止并没有达成约定杀了你,所以我认为他不会主动出手杀了晏忱,不过这件事我会帮你向他问清楚的。”
“谢谢你,梓榆。”晏珩说着,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声音低得仿若自语:“我觉得很奇怪,晏忱那么恨我,甚至想要我死,还连累了你,明明他死了我应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尸体的那瞬间,我的胸口却还是像堵了块什么东西,憋得难受。”
“毕竟你们是家人。”袁梓榆说:“你们曾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何况我们现在都平安无事,他却已经过世了。”
血缘之间的羁绊怎么可能说断就断,设身处地得想想,即使是让自己失望透顶,一辈子都不想再踏入的袁家,如果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做不到狠下心来不闻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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