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楚就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那军医还守在床边,背后靠着床沿打着盹。他不知道梁艾威胁过这个老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为什么整夜守在这里不回营帐,愣了一会,阿楚跳下床,出了帐。
半晌之后,他又变成那个黑衣少年,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军医听到动静,猛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大胆,私闯大帅营帐,你不想活了?!”军医指着阿楚说道。
“我是大帅的近侍,怎能算私闯?”阿楚没有多作搭理,将水盆摆在床边,拧了汗巾给薛寒擦着脸,又在伤口附近小心的擦拭着。
“嘶——”大概是感到一丝疼痛,薛寒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心,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却并没有睁眼。
阿楚闻声,手一抖,立马就停了下来,轻轻的擦着薛寒的手。他看着那双手,手背光滑如葱白,指腹、虎口和手心却布满了茧,一刹那,阿楚觉得有些心疼……薛寒在他看来,还只是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却已经征战沙场驻守边关近十年。这十年,他过的有多苦,才会对自己轻轻呢喃说想家,他又有多久没回家了?!阿楚心里暗暗的想着,不自觉的就用手抚摸上了薛寒的侧脸。
“你叫他什么?!”军医好像听到了阿楚的话,突然冲他叫了一声。
阿楚一惊,没有意识到刚才从自己嘴里冒出来什么字,随即便强行淡定了下来,走到军医身边,冷冷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开口:“大帅这是怎么了?梁将军又是去哪了?”
军医天生胆小,被阿楚的眼神震慑住,又紧张了起来:“大……大帅中了沙狐血毒,梁将军……去金然找沙狐血入药了。”
“什么?沙狐血毒?”阿楚并不知道沙狐血还能炼毒,但是他知道自己族类是沙狐的天敌,沙狐为了躲他们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比他们还难找,梁艾要怎么才能找到沙狐血回来救薛寒?!“金然……有沙狐?”
“我……我也是听说的,金然国土内有沙狐的族群,还有人专门捕捉饲养。”军医哆哆嗦嗦的回答着。
阿楚闻言,渐渐安了安心,既然如此,以梁艾的本事应该是能找到的,自己这几日只需将薛寒看护好就行了。想着,他便端着水盆出了营帐。
在帐外泼水的时候,正好齐明走了过来,阿楚差点一盆水泼到齐明腿上,便把盆往脚边一扔,连忙弯腰道歉:“齐都尉,小的该死,多有得罪。”
齐明摆了摆手,见他站在薛寒的帐外,便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梁将军走的急,我学过医术,来帮帮军医。”阿楚低着头,没让齐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也好……”齐明没有多问,“大帅怎么样了?”
“未醒,”阿楚微皱眉头,“齐都尉,梁将军是不是去金然了?”
“嗯,说是去拿解药。”齐明也略显惆怅。
“几日能回?”阿楚抬起头看着齐明。
“不知,”齐明叹了口气,“去金然的路程来回就要三日,而且能否拿到解药尚且未知……”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阿楚一把拉住臂弯,齐明转过头,惊讶的看着他。
“齐都尉,昨日那刺客,审出来了么?”阿楚眼里尽是焦急,看的齐明都有些诧异,这一个伙头军,怎么这么关心这些。
“嗯,是金然人,说是他们准备三日后出兵,于是来偷袭,先杀统帅。”齐明想到昨天半夜被叫去审问那个刺客,最后几乎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完了,才审出个结果来,却未在意到他话音刚落,眼前这个少年的眼里便露出一丝凶光。
齐明见薛寒还未醒,便不进去了,转身离开。阿楚在帐外愣了片刻,向关着刺客的营帐走去。
半晌之后,阿楚变回狼回到了薛寒的营帐,一个多月以来,军营中的所有将士都已经习惯了阿楚在营中跑来跑去,只是平时都是薛寒牵着,所以看到他也只是淡定的让开三尺,并不惊讶。进了帐中,阿楚还是跳上了床,紧紧的贴着薛寒,蹭了半天,又舔着他的脸和脖颈,看到薛寒仍然是毫无反应,他长叹了一口气。军医在旁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第一天看到这只狼崽子,他就知道大帅将它视为珍宝,便也不敢上前招惹,只静静的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薛寒的伤势,可不敢让这伤恶化,此刻,薛寒的命就是他自己的命。
阿楚就这么在狼和人的形态中不停切换着,跑前跑后照顾着伤重的薛寒,过了三天,梁艾还是没有消息,薛寒却好似有越发严重的迹象。阿楚给薛寒擦过脸,发现前额已经渐渐发烫,似乎发了高热。
“军医,”阿楚侧过头对身旁说着,“大帅发热了,这是什么情况?”
“发热了?”军医眉头一皱,“不好,沙狐毒是会伤脑子的,发热是最开始的症状,再拖几日就要变成痴傻了。”
“什么?!”阿楚突然瞪大了眼睛,眼里的凶光把军医吓的一哆嗦,“那怎么办,你赶紧治啊!”
“梁将军尚未回营,你让我怎么治?!”军医也是一脸焦急,他还惦记这梁艾走时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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