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纪大了,同不得年轻人那般闹腾,吃了饭便回来了,天佑和那府里的人哥哥弟弟们出城打猎,他怕你担忧,让我回来告诉你一声,你回屋等着吧,他回来了,自然会去找你。”老夫人的语气平平的,没有带任何感情。
林安歌听了,那心凉了几分,不由的生出怨恨来,每次说很快就回来,可每每见到他们,你就忘了向我保证了什么。
林安歌当时有种冲动,自己去雇上马车,带着儿子离开这里。
可冲动仅仅就是冲动,林安歌不会这么做,他除了放不下、离不开顾墨轩,更重要的是,他怕他这么做,顾墨轩会难过、会生气,于是回到院子里,等啊等,直到太阳变成了红色,斜斜的挂在天边,顾墨轩仍旧没有回来。
小宝儿安静的坐在林安歌怀里,时不时扭着身子仰头去看阿爹的脸,看着看着,眼眶中的水汽就转啊转,等就要快溢出时,才赶紧的转过脸去,用小手背抹了一下眼泪,继续望着院子外,盼啊盼,盼着他的爹爹赶紧回来。
消失一段时间的林向阳回来了,看着他们在秋风瑟瑟中、夕阳西下里凄凄然然的望眼欲穿,眼中一酸,停顿了一下,把轻松的笑容挂在眉眼上,一面走近,一面从怀里掏出几个包子,“那群奴才,说什么以为咱们也去赵府了,就没准备饭菜,呸,我才不信呢…”
林安歌强扯出一丝笑容,轻叹一声,“算了。”
林向阳没有再往下说,就是傻子都知道,顾府里上上下下就是故意为难林安歌,“其他人都回来了,哦,二公子也没回来。”
林安歌似乎在绝望中呆着习惯了,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向阳很想为顾墨轩说着什么,可就这么想了半天,终究是什么就没说。
凉的风阵阵徐来,黄的叶翩翩起舞,徒增凄凉萧条,天色一点一点的黑了,仿佛带着林安歌一点一点的走进深渊。
小宝儿问:“阿爹,爹爹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林安歌答不上来,“…”
小宝儿:“爹爹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是啊,自从来到金陵城,就变得不一样了,林安歌越来越陌生,他有时候再想,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顾墨轩。
小宝儿:“阿爹,我们能不能回家了?”
林安歌特别没有底气的吐出一个字,“能。”而后停了半日,他不想让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于是补充道:“也许会晚一点。”
小宝儿还想问什么,小嘴唇动了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蔫蔫的躺在林安歌怀里,伸着手指默默的数来数去。
后来,孩子们就睡觉了,林安歌抬头望着夜幕中的明月,是那般的皎洁美丽、又那般的遥远冰凉,就仿佛顾墨轩一样,似乎再也不能靠近他了。
林安歌站在月光下,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更显得孤寂悲然,一夜未眠。
林向阳起来时,睡眼朦胧的找林安歌,一阵凉风灌入,吹的他清醒不少,定眼一看,窗户和门都是大开着,便要走过去关时,看到院中的林安歌,“阿爹起来的好早啊。”
林安歌是好半天才回头看他。
林向阳吓了一跳,只见林安歌像是抽走三魂七魄,晃晃悠悠、惨惨白白的如一丝幽灵。
林向阳忙跑出来,还没来开口,就有两个婆子走进院子,“林公子,老夫人和夫人请你过去。”说完时,才发现林安歌不对劲儿,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正愁的不知所措时,只听他应了一声,而后对林向阳道:“你看着小宝儿。”
林向阳是一万个不放心,只是还没开口,林安歌第一次用严厉的口吻道出两个字,“听话”。
话说那两个婆子是铁定的认为林安歌会问这问那,在来的路上是应对好怎样回答,连怎么取笑讽刺林安歌都想好了,谁知人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林安歌安静的跟在她们身后,不言不语,这可把那两个婆子憋坏了,相互挤眉弄眼了半天,可人家不问,她们又不好说什么,时不时回头看林安歌一眼,这一眼一眼的看着,不知怎么的,竟然真看出妖精要化出原型的错觉来,吓得她们不敢再回头,脚步加快的小跑步起来,到了上屋,通报之后就赶紧的撤了。
再说林安歌,轻飘飘的进了屋子,只见坐了一屋子的人,老夫人、胡氏、李姝,以及顾二公子的四位妻妾,她们的嘴一张一合,林安歌却什么都听不到,林安歌努力的聚精会神的听,许久,那若有若无的声音才断断续续的穿进耳朵里。
“…”
“…”
“…”
“…这事情已然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是男子,想来是更理解天佑,酒喝多了,哪里能控制的住…”
““…那位姑娘是天佑姨父的外甥女,千里迢迢的来给她舅母过生日,不想…””
“…天佑小时候还和她一起玩过家家,他扮的是新郎,她扮的是新娘…”
“…原来三弟和青姑娘还有这段往事呢…”
“…这两个人的缘分啊,就是隔着山和海,那根红线只要牵在一起,不管分开多少年,都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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