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并没有十分的诧异,躬身道:“奴才这就派人过去问问。”
苏珏听闻,既没有点头允许,又没有摇头制止,喝了两口粥,便起身上朝,坐到步辇上之后,吩咐道:“派人把他放下来。”
德福正要提气高喊一声“起”字,谁知苏珏突然来了这一句,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离了苏珏有十几个人远的江十八,这喜从天降的好消息让他激动万分,从队伍的后面一步冲到面前来,跪在地上磕头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德福微微皱眉。
众人诧异。
只有苏珏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在意江十八的举动,又道:“让谢南星去给他看看。”
江十八听了,差一点热泪盈眶,“是,皇上。”
江十八感恩戴德的磕头,起身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苏珏在路上对德福道:“又不是没做过,至于吗?”
德福干笑,道:“…是。”
苏珏:“又不是女人,难道还要守身如玉?”说完就嗤笑一声,“还是他就把自己当成女人了?”
德福不知怎么回应,反复斟酌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既然已经尝了滋味,不如把他送出宫,反正什么话都是由他们顾府的人嘴中说出,左右是林公子为您的两句好话就投怀送抱了,以顾三公子的性格,知道林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宠他爱他,林公子固然伤心的痛苦不堪,不让他们好过,已然达到了您的目的,林安歌又受了惩罚,您也算是出了气,不如…就此罢了。”
德福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句话,是硬着头皮说完的,他感觉到苏珏的气压越来越低,低的仿佛一块千斤重的石头朝着他压过来。
许久,苏珏眯着眸子,幽幽的说道:“让他出宫,岂不是随了他心意,朕就偏不。”
德福听了,再不敢多言一句,心中想着,若是林安歌真就是顾墨笙口中那样的人,只要别人对他半分好就能上床报答倒好了,皇上或许觉得无味,会遵守之前的话,尝尝鲜儿就放出宫,可没想到林安歌却是这般的…
再说江十八抡起两条腿拼命的跑,还没进月影宫的大门,早就扯着嗓子喊道:“皇上有旨,放公子下来。”
鲁忠隐隐的听见了,便立刻抽刀一挥,身影一闪,伸手接住落下来的林安歌。
这系列的动作快如闪电,鲁忠将昏迷的林安歌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再走到屋外,才看到江十八远远的往这里跑,“快…快把…公子…”
和江十八气喘吁吁火烧火燎的情景儿相比较,鲁忠就显得特别的冷静,“已经放下来了,当务之急,是去御医署请位大夫来。”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模样别提多高傲和漠然。
江十八见他这般,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人家是御前带刀侍卫,身份原比他们做太监高贵的多,所以气归气,并没有表现出来,还忙忙的说了一句,“已经请了”。
江十八不知道,鲁忠只是在逃避,这一夜,他更受煎熬,看着林安歌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就不由的想到那晚向他求助时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懦夫,空有一身武艺,连个可怜的人都不敢出手相救。
他认为,经过昨晚的事情,皇上一定不会再理林安歌,谁知过了五日,便又去月影宫,回来自然被气的不行,次日早朝时,连众臣都骂了,结果三日之后,还是找林安歌,回来就是震怒,如此这般反复,宫里的人似乎摸出了规律,慢慢琢磨出了缘故,可没人敢说。
月影宫的宫人更是怕的不行,他们觉得林安歌的胆子比天还大,他敢对着至高无上的王者又打又骂,尽管他每次伤痕累累,可也气的苏珏不轻。
月影宫的人就跟刀架在脖子上当差,不知哪天,就因为他们主子的举动,一起下了黄泉。
想想也亏啊,就各种托关系要调离月影宫。
谁知他们还没调走,林安歌居然翻墙跑了,这跟他们无关啊,可到底是挨了二十板子,就是再老实的人,也对林安歌生出怨恨来。
林安歌被侍卫围住时,简直跟疯魔了似的,他拼命的挣扎,却没有向他们哀求一句话,因为为首的那人是鲁忠。
他被带回月影宫,更加绝望和无助,因这次他是翻墙而出,苏珏大怒,命人把宫墙又加了几米高,宫门外也由太监换成了侍卫看守,林安歌就像被关进牢笼里,除非插翅才能飞出去。
林安歌在池子里,冰凉的水浸泡着他的身体,肌肤像是被无数的针扎着似的,这让他清醒不少,在偌大的皇宫里,他太过渺小和低微,想走出这里,简直比登天都难,但必须离开这里。
因为他有太多的牵挂、太多的哀怨。
还有更主要的是,他不逃跑的话,总有一天会被苏珏折磨死。
苏珏根本就不是人,如同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把他生吞活剥。
当然苏珏也没把他当成人,应该就是他们贵族口中的玩物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林安歌痛恨这种感觉,像是从灵魂中彻底羞辱他。
可是怎么出去呢?
林安歌望着高高的宫墙,然后慢慢的将整个人沉在水里,他憋着气睁着眼,突然感觉水似乎在流动,便顺着那方向游,一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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