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当时是脱口而出,咬牙切齿的道:“他妄想。”
皇后深深的看着他。
苏珏皱眉道:“你这是什么眼光?”
皇后语重心长的提醒道:“皇上,您别陷入林安歌的温柔乡里出不来啊。”
苏珏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先是一愣,然后拍了拍皇后的香肩,道:“你还当他真的是妖精,难不成能勾走朕的魂啊。”
话音未落,谢南星出来了,跪下磕头,这般那般的正说了一半,苏珏便不耐烦的道:“只告诉朕,他怎么样了?”
谢南星想了一下,才犹豫的道:“若是能撑的过今晚,那就…”
苏珏雷厉风行的打断道:“行,你就在这里守着。”
谢南星像是接到难以完成的任务,迟缓的说道:“是,皇上,老臣一定尽力。”
苏珏又随手指着江十八,“从今日起,你就是月影宫的掌事太监,若是再敢有什么差错,仔细你的脑袋。”
江十八忙忙磕头谢恩,他刚才已然下定决心要来月影宫当差,没想着还没求德福,皇上倒是先允许了,可心中却是苦不堪言,林安歌生死未卜,他这么掌事太监可说是风雨飘摇啊。
苏珏到底是没有进屋,回到紫霞阁,批阅完折子,又和他的爱卿讨论了一下边疆之事,已然夕阳西下,一个人用了晚膳,便站在窗前,难得闲情逸致的听起了雨声,后来像是想起什么了,又传了无尘过来,二人正缠绵之际,苏珏突然停下来,大声唤道:“德福…”
德福小跑步的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苏珏道:“让御医署的人都过去月影宫。”
德福能不吃惊吗?
这是何待遇?
换句话说,就是让宫里所有的御医,不管是值岗,还是已然在家躺到被窝里的,今夜通通到月影宫,守着林安歌。
御医们当然是愤怒,一个被低贱的男宠,竟然也配大张旗鼓的让整个御医署有身份的人出动,简直是耻辱。
他们虽然有怨言,但还是先先后后的齐聚到了月影宫。
只是这一守,就是三日,他们皆摇头,对谢南星道:“大人,算了,没救了,去回皇上吧。”
谢南星沉吟半晌,方说道:“好。”
江十八在一旁听了,难受至极,跪坐在床沿边,耷拉着脑袋,为林安歌悲哀,也为自己悲哀,他这掌事人,当的可真够短暂的,日后还不知旁人怎么笑话他呢。
可他更后悔,当初若不想那么多,不在意什么,听着德福的话,就到这里当差,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再说谢南星去紫霞阁回禀完苏珏。
殿内的气氛压抑的几乎窒息。
良久,只听道:“去吧,守着他,不能放弃,若林安歌死了,你们就等着治罪。”
声音平静的不带半点情绪,正因为这样,谢南星更是惶恐,又回到月影宫,同他们把皇上的原话说了一遍,各个唉声叹气。
又过了一日,谢南星进来准备诊脉时,正好和江十八撞了个满怀。
“谢大人,公子醒了。”
江十八激动的岔了音儿,双手来回摇晃谢南星,“醒了醒了,公子醒了。”
其他御医听了,皆是欢喜不已。
谢南星被他摇晃着头昏,“停停停…”
江十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造次了,忙放开手,憨憨的笑着,“大人饶恕,奴才是太高兴了。”
御医们走近床边,只见林安歌颜色雪白,迷茫的盯着他们。
谢南星将两根手指按在他的腕脉上,诊了多久,林安歌就看了他多久,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对所有人都是那么的陌生。
谢南星拿着长辈的关怀,轻声问道:“公子,哪里不舒服?”
林安歌半日,才柔弱带着撒娇的意味,吐出一个“疼”字。
“哪里疼?”
其实林安歌全身都疼,像是针扎的那种细微的刺痛,要说具体哪一处,又说不上来。
但说最痛的,就属他的左臂。
因当初挂了一夜,本就伤了,落下了毛病,只要遇冷,都会隐隐作痛,后又不知保养,常常用冷水泡澡,更是加重,四天前,连日绵绵细雨,池子里的水阴寒冰冷,在水中割腕自杀,元根不固本,寒气侵入体,身体受了重创。
林安歌茫然的寻哪里痛,左手慢慢的抬起,看着腕处裹着一层纱布,那昏迷前的记忆一点一滴的苏醒,低声喃喃自语,“我死了吗?”
“没有。”江十八立刻道:“谢天谢地,您整整昏迷了四日,可算是醒了。”
“是啊,承蒙皇上厚爱,公子没事了。”
“我们已在这里守了公子四日,皇上对公子真是情深意长啊。”
“是啊是啊。”
“我还是头一次见皇上这般焦急。”
“是啊,差一点赐死御前侍卫。”
“估计是急坏了。”
“是啊是啊…”
“…”
“…”
御医们说着说着,就偏离了主线,在夸赞他们皇上的路上,那是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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