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贪婪的看着林安歌,像是把一切补回来。
他二人就这么相对而立。
一个在门框里,一个在门框外。
一个悲戚愤然,一个深情缠绵。
过了很久很久,苏珏伸手粗鲁的拽着他往怀里来,颤声道:“安歌,朕可找着你了。”
那些可怕的往事一幕幕在林安歌的脑子闪过,三年过去了,还是那么的痛苦和恐惧,林安歌闭上眼睛,颤巍巍的轻问道:“找我做什么,我不是给点好处就能陪人上床的男宠。”
苏珏狠狠的闻着林安歌身上的味道,干净清新犹如空谷幽兰,世上独一无二的,让人难以忘怀。
“朕知道你生气了,伤心了,所以朕是来弥补。”
林安歌只觉得可笑至极,挣扎着道:“先放开我。”
苏珏哪里肯,恨不得把林安歌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站在一旁的鲁忠上前低声提醒道:“皇上,您不是说过,只要能见到公子,一切都要为公子着想。”
苏珏听了,才不舍得放开林安歌,有些委屈的道:“我们都快三年没见面了,朕抱抱你怎么了?”
林安歌赌气不理他。
苏珏悻悻然的道:“好了,算朕说错话了,安歌,我们走吧。”
鲁忠急了,恨不得替他们的皇帝说点什么。
林安歌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惊恐的看着苏珏,“…走去哪儿?”
苏珏理所当然的道:“回宫啊。”
林安歌的双手紧紧握拳,在袖子里抖的厉害,额上青筋暴起,双眸发红含着厚厚的水汽,猛一看,像是泣血。
苏珏见他这般情景儿,再加上鲁忠轻轻的咳嗽,立刻改口问道:“安歌,朕想问问你,愿不愿回宫?”
声音温柔,态度诚恳,眼神深情,宛如一个痴情种子,“安歌,朕很想你,想的什么事情都觉得无趣,人也快变成和尚了,朕知道错了,那时候就知道错了,朕就是听信小人的谗言,才误会你是…那样的人,鬼迷心窍的就想…折磨你,不过你也折磨朕啊,折磨的朕患了相思病…”
鲁忠见苏珏又扯远了,忙又轻声提醒道:“问问公子过的如何?”
“哦,对,安歌——”苏珏之前的眼里只有林安歌,哪里看到别的,如今抬头看看院门,伸着脑袋往里瞧了瞧,“…这怎么能住人啊…”
鲁忠一听,无奈的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们高傲的皇帝还在说,“安歌,朕就知道你过的不好,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当初走的时候,怎么不知拿些银子?你就不如天佑,人家离家出走,可是带足了银子…”
林安歌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心如刀割,许久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他以为他忘了,却没想到已经深入血肉、骨髓。
苏珏突然意识到什么,忙住了口,然而为时已晚,又不知该说什么缓和气氛,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许久,还是林安歌先开口道:“不进来坐坐吗?”
苏珏又惊又喜,脱口就应了,可是在刹那间就后悔不已,面上的嫌弃一点都不掩饰,抬起的脚是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就那么纠结的钉成了金鸡独立。
林安歌只笑笑,转身往里走。
苏珏怕失去这个机会,忙跟了进去,环顾四周,频频撇嘴。
林安歌道:“这个院子是我精心挑选,用我自己的钱买的,虽然小、破旧,但总归是我的,没有依靠谁,以前我是错了,一个男人,为什么要靠另一个人养着?”
苏珏听了,一时间五味杂陈,想了半日,都不知说什么好。
林安歌没让他进屋,只在院子里面对面的坐下,没有倒滚滚的茶水,也没有摆出干果点心。
“我要不愿意,你是不是会和之前一样,让他们强行抓我进宫?”
林安歌的声音慢慢的、轻轻的、柔柔的,像…像小溪流水,平静而无奈。
苏珏一时语塞,良久对身后的一排侍卫道:“你们…先下去。”
“是,皇上。”
待院中只剩他二人时,苏珏方说道:“朕不想逼迫你。”
林安歌半日才“哦”了一声,神情恍惚,垂目不知在想什么。
苏珏看着心里难受,欲要说些什么,还未开口,林安歌突然说了一句,“如今和当年不同了。”
苏珏一头雾水,问道:“如何不同?”
林安歌的眼睛一直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和眼角下的泪痣,倒成了梨花带雨,可事实,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其实当年我不想死,那次割腕自杀,看着血越来越多,我就突然清醒了,挣扎着想从水里出来,可已经没有了力气,也大声呼救,后来我想啊,那时我觉得自己挣扎着很厉害,叫喊的声音很大,其实根本就微乎其微,还好,我没死,然后又自不量力的想杀你,我那时的脑袋一直是昏昏沉沉,事情总是想的那么简单和幼稚,估计宫里都觉得我是个无知的傻子,我没有想到行刺失败有什么后果,后来真的失败了…”说到这里,林安歌自嘲的笑了笑,“很正常,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很害怕,每天都怕,怕你真的派人寻我的家人,怕连累…”林安歌停了许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他”字,又重复着道:“…怕连累他,更放不下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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