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想了想,回答道:“您先回吧,这交给我,回头我给少主送过去。”
谢景离并未推辞,而是道了声:“多谢。”
莫桑应了一声,转头就进了后厨吩咐人准备。谢景离转身正欲回去,还没走多远,便被几名女子拦住了去路。他停下脚步,立即认出眼前这数名女子的其中一人,便是当初在圣巫殿外,拦住他的那名侍女,秋萝。
秋萝开口道:“巫后大人请谢宗主前往圣巫殿一叙。”
圣巫殿内,黑暗诡异的烛光下,大殿显得格外森严。如同初次见面一般,南烛夫人倚在层层帷幔之后,只映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谢景离在大殿下站定,道:“南烛前辈。”
南烛的声音低沉,不怒自威:“知道我为何叫你来么?”
“不知。”
“先前我总不明白,为何棠儿如此排斥我为他解蛊,又为何不愿与我回来。”南烛说着,却是叹息了一声,“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了。竟连他已有心悦之人,都不曾知晓。”
谢景离眼眸微动,却并未表现出惊讶。琼灵花必须心意相通之人才可催生,曲云流都能看出端倪,没道理南烛看不出来。他并未开口,静静等待着南烛接下来的话。
“棠儿是个重情之人,我相信你也是。”南烛悠悠道,“我也不是没有年轻过,年轻的时候,总会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喜欢些,不该喜欢的人。”
谢景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南烛想说什么,他已经猜到。
“在酿成大错之前,及时止损,才是正道。”
“如果晚辈不答应呢?”谢景离抬头,眉头微微皱起,“我与沈棠是真心相爱,若非如此,琼灵花——”
南烛突然出言打断:“别以为你们催生了琼灵花,便可证明你们的真心。人心是会变的,更不用说真心。这种东西,没有走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景离垂下眼眸,没有回答。
“棠儿体内的毒会让他对你产生依赖,他还年轻,分不清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依赖,还是爱。你也一样,莫要被连心蛊制造出来的假象蒙蔽。”南烛道,“你的背后还有万剑宗,而棠儿,定会成为圣巫族未来的族长。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无论如何,你与他都不应该再继续牵扯下去。”
“连心蛊制造出来的假象?”谢景离忽然笑了笑,他抬起头,眸光中却夹杂了一丝嘲弄之意。他道,“前辈这么说,也太看不起我和沈棠了。”
南烛道:“你什么意思?”
谢景离道:“我所认识的沈棠,绝不是会被蛊虫所扰,便违背自己本心之人。他当初,为了不被蛊虫所控,宁可自己痛苦,都不愿把连心蛊的事情告诉我。后来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选择使用我的灵力。前辈若觉得,沈棠对我的喜欢,只是因为蛊虫所致,那您也太轻视他了。”
南烛面色铁青,眉头微蹙没有答话。
“沈棠绝不是那样会屈服于命运之人,我也不是。”大殿之上平白刮起一阵阴风,吹拂着帷幔飘摇。谢景离看着大殿上那个身影,收敛了眸中的锐利,从容道:“前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先行离开了。”
他朝南烛行了个礼,转身便想离开。身后的帷幔忽然被掀开,剑锋刺破空气的声响准确无误地传到谢景离耳边。他耳廓微动,闪身躲开一击,竟是抬手用指尖夹住了朝他袭来的剑锋。
那剑锋不足两尺宽,通体玄青,泛着幽光。
谢景离道:“前辈,我无意与你为敌。”
南烛并未试图抽出谢景离手中的剑,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是勾起一个笑意:“若是我说,只有你死了,他的蛊毒才可解开。这一剑,你还躲么?”
谢景离神情一滞,手却下意识颤动一下。他问:“此言当真?”
“你管我是真是假,我如今告诉你,除非你死,沈棠才有可能活,你要如何?”
谢景离敛下眼眸,须臾,淡淡开口:“若我一命能换得他的平安,有何不可?但我也不会就这样听信他人的片面之词。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性命。”
谢景离说完这话,松开了钳住南烛配剑的手。
南烛收了剑,面露几分讽意:“你既不愿意为他而死,那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谢景离没有答话,南烛又道:“我方才所说并未骗你,连心蛊的一种解法,便是杀了心脉相连之人,蛊虫便可得破。但我不会去做这种傻事,除非我希望棠儿恨我一辈子。”
“还有别的解法?”
“办法当然是有的,不过,我有条件。”大殿内阴风骤起,烛火跳动不已。南烛冰冷的声音传到谢景离的耳中,却有种让人如坠冰窖之感。
南烛道,“除非你答应就此离开琼灵山谷,永远不见沈棠,否则,我不会替他解蛊。”
谢景离重新回到沈棠所住之地的时候,暮色已经沉了下来。后者正坐在窗边摆弄着什么。他走过去,问:“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不再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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