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想到半路还能出意外。
忽然间出了这档子事,房渊道心中极不痛快,又是后怕又是心惊。他已经调取检查了监控几遍,车库和马路的都来回看了许多次,但都没办法解释工作人员的车辆刹车为何会突然失灵。要不是开车的小助理机灵,控制着方向盘一头扎进绿化带里,恐怕就不是扭伤擦伤这么简单了。
工作室人原本就没有多余的,这会儿一下子住院四个,来照顾司景的生活助理就没了着落。房渊道说:“阚哥,恐怕得先找几个人来帮忙。”
阚泽点点头。
“住院的员工,也记得让人多去照顾。护工请了?”
“请了,”房渊道忙道,“和保险公司也聊过赔偿事宜了,他们的医药费都从咱们账目上扣,工资也会照发。补偿在和家属商量。”
他处理事情面面俱到,阚泽也不再多问。倒是袁方只是想想便觉着怕,问:“原因还没查清楚?”
房渊道面色沉沉,摇了摇头。
袁方无声叹了口气。
他们在娱乐圈里,这圈子本来就乱,更何况工作室里两个艺人都正当红,光是anti粉便足以让人头大。要是再有些居心不良的,只怕更麻烦。
房渊道动作很快,两天后,新来的两个生活助理便自个儿提着行李来剧组报道了。初来乍到,两人还有些放不开,小声询问袁方:“袁哥,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司景这会儿正在拍戏,袁方目不转睛盯着他,心内暗暗感叹自家艺人进步飞速,随口道:“不用。就先在这儿看吧。”
都是签过了保密协议的,倒也不怕他们泄露什么剧情。俩小助理往旁边一站,就像俩木桩子,一动也不敢动。
汪源喊:“卡!”
一场结束,司景和女配角简单说了两句话,随即几把把宽大的古装袖子卷起来,呼哧呼哧地小声喘气,小跑过来,急匆匆把袁方手里头的电风扇给接过去了。
“热热热,好热,”他把衣服领口也扯开些,恨不能把小电风扇从衣襟塞进衣服里,“热死了……”
这会儿已经是四月末。拍摄地点又靠南,气温基本维持在二十二三度。司景拍的古装,里里外外戏服足足有五层,又是在不怎么透气的摄影棚里,一场下来,额角全是亮晶晶的汗渍,又不敢动手擦,怕妆花了,只好站在原地一个劲儿跺脚,催促袁方动作快点。
袁方被他晃得眼花,往下按了把,“祖宗,你先安生点!”
司景把脑袋垂下来,不动了。经纪人把他额头的汗迹小心擦去,又拿着电风扇给他扇风,正忙碌,却瞧见眼前有只手递过来了瓶拧开了瓶盖儿的冰水,这会儿喝着正沁爽。新来的小助理说:“司哥,您喝水。”
司景接过去,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向下灌。他领口都扯开了,这会儿锁骨也明显,长而直,生的相当漂亮,按照网上的评判标准说,放下个勺子妥妥的没问题。只是脖子边上还有点没完全消退的红痕,那小助理瞧着,自己脸先微微红了红,低下头不说话。
袁方在心里点点头,还算有眼力见。
做司景的助理,别的可以慢慢学,但不能乱说话、乱打听。这俩人应当是被房渊道嘱咐了不止一回,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对司景倒还挺上心,瞧见司景结束了,提前回去给人放洗澡水。等司景把房间门打开时,里头东西都被收拾过了,浴缸里水放的也正正好,甚至还点了香薰,开了加湿器,,他微微怔了怔,抬起眼,才想起助理已经换了人。
司景其实并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东西。想想这是对方职责,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叫住人,问道:“你们叫什么?”
俩助理一个姓白,一个姓罗。司景把名字记下,挥挥手,“早点儿休息吧。”
他刚刚卸了妆,这会儿脸上清清爽爽,半点化妆品涂抹的痕迹都没,假发片一拆,整个人好像瞬间轻了两斤,走路都带着风。他从两人身畔走过,径直进了浴室,新来的助理关了门,司景往池子里一躺,舒服的差点儿化出原形。
四月的天时晴时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小雨滴滴答答,声音单调而催眠,司景靠在浴缸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
他突兀地做了梦。
分明是经历过的事,却像是换了视角。坐在车里的不是当年把他扔在路边的小姐,而是他自己。他瞧着那些人掀开帘子,冲着他满怀恶意地笑起来,嘴角咧的很大,眼睛里明晃晃映出了影子。
耳边声音断断续续,全是凄厉的惨叫。
“别!别靠近!”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我是陈家的小姐!”
那些人听不懂中文,手已经伸了进来,粗暴地把他往外拽。司景觉着自己几乎要四分五裂,只能下意识死死抓着什么,瞧见拽不出,他们干脆商量了下,开始一个个往里进。
司景的心头突突全是怒火。他正准备动手,却被温热的液体溅了满头。
他抬起头。面前的男人倒下了,他看见了自己。
……
这还是司景头一回清楚地瞧见自己那时的模样。他身上军装是当初跟随他的战士给他的,颜色近乎变成了褐色,像是浸透了血,沉甸甸的。他没带帽子,额发下面的一双眼睛慢慢由人类的深棕色瞳孔,转为了橄榄青的竖瞳,像是盯住了什么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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